旁边的男公关大胆转回姜也的脸,“看我。”“好,看你。”姜也就着他的手喝了一口酒,笑容艳丽。这个男人身上,有股许温延的影子,她很喜欢。柳卿不知道受了什么刺激,几杯酒下肚已经醉眼迷离,她挨个碰了杯,说得很大声:“那些狗男人既然喜欢找别人,就让他们去找吧!换谁不行?”“对!”换谁都行!姜也喝得很上头,她突然做了个大胆的决定。“我不止要找,我还要用他的钱找!”很早之前,许温延就给过她一张副卡,只是夏家从来没有断过她的开销,自然也就用不上。现在一想,凭什么不用?柳卿听到她的话,脑海中突然有一瞬清明。她仿佛看到了那个阎罗般的男人,漆黑的眸子泛着森冷的光。姜也……会很惨吧?这种清明只是转瞬即逝。她迷糊着重重地点头,“你说得对!我支持你!”姜也顿时觉得士气大涨,当晚大手一挥,把全场的单都买了,然后在阵阵欢呼声里,带着男公关高原扬长离去。莫森酒店是许氏旗下最好的酒店,许温延在这里给自己留了一间总统套房,时不时过来住一晚。姜也带着高原走到前台,报了号码。她扭过头,眼神如丝,“喜欢吗?”高原是个混血儿,深邃立体的五官带着一种独特的气质,微微勾唇时和许温延尤其像,他说:“你在,我什么都喜欢。”要不说,人家赚这个钱呢。至少不会像那个臭男人只会气自己!姜也笑起来,狐狸眼让人深陷其中,“表现好的话,我可以给你很多很多钱。”他们刚上楼没一会儿,一辆黑色的奔驰就停在门口,急刹车声音刺耳,铮亮的皮鞋从里面迈出来,长腿带着锋冷的气势,男的脸色冷若冰霜。“温延!”丁媛从角落里走出来,“他们,已经上去好一会儿了……”许温延下颌线透着紧绷感,声音沉得能把人冻住,“先让郑楠送你回去。”“我……”丁媛自然是不想,但在男人此刻全然透着一股不好惹的模样,她只能作罢,假意劝解道:“好……你别对小也太凶了,好好说。”“好好说她听?”许温延冷笑。他没再管丁媛,步履凌厉的走了进去。宽敞阔派的总统套房里,姜也一身黑色紧身裙,捏着高脚杯的红色指甲折射出亮光,姿态慵懒的模样越发像个妖姬。浴室里断断续续的水声传来,桌上亮着的烛光,给空气染上一层暧昧的颜色。她听着这种声音,莫名觉得悦耳,不知不觉闭上了眼睛。又过了一会儿,脚步声渐近。姜也唇角往上翘起,“洗好了?脱了。”“……”半晌过去,并没有动静。姜也奇怪的睁开眼睛,猝不及防撞进深不可测的眼里,刀山火海,满是怒意。她心里一抖。要完。表面却上什么都没表现出来,琥珀般的眸子荡出浅浅的涟漪,“你怎么来了?”男人冷笑,“怎么,打扰了你的好事?”姜也没说话,可浴室的门在这时打开,身穿浴袍的小白脸从里面走出来,雾蒙蒙的烟湿气,氤氲在他四周,好一副美人出浴图。这已经是给了最好的回答。酒精给了姜也胆子,她看得认真。美人看到凭空多出来的一个人,被蒸汽晕红的脸上绯色更甚,“姜姜,你要让他一起来吗?”一时冲动话音落下,房间里顿时陷入一种鬼魅般的寂静,连根针掉落在地上的声音都清晰可闻。姜也垂着眸,“那什么……”“滚出去!”男人打断她,冷到极致。高原被他眼里的幽芒震得脚底发凉,就像无数菲薄的刀片横扫过来,避无可避。“先生,我……”只是问问都不行?许温延抬手扯开禁锢的领带,手指关节捏得咔咔作响,寒声问:“还想让我说第二遍?”高原再也抵挡不住这种压力,赶紧抱着自己的衣服,飞快地跑出房间,还很是体贴的关上了门。姜也:“……”她红扑扑的小脸瞪着他,“这么凶干什么?!”刚刚她可是给那个男公关好多钱的!现在人都给吓跑了!许温延黑眸紧攥着她,好一会儿莫名笑了一声,“姜也,你是不是觉得,这么做能让你产生快感?”她竟然敢跟那种男人出来开房!“脏不脏?嗯?”他猛然扼住她的下巴。姜也痛得脸色煞白,好像颌骨都要被这个男人给捏碎了。“疼疼疼……你先松开!”男人没松,只是手上的力道轻了些。姜也被捏成了一只仓鼠,是真的很疼,红眼说:“他能不能我不知道,我知道你能,可是你不给我……”话刚说完,手上力道又紧了。许温延墨眸微眯,“你这张嘴,真的是很欠!”“啊……”她费了好大的劲才把自己解救出来,带着哭腔,“你怎么这样……你自己可以找别的人,为什么我就不可以?你不跟我在一起,又有什么权利管我?”这声音很软很轻,似撒娇又似控诉。没有权利管她?呵。现在倒是真的翅膀硬了。姜也虚虚抬了一下眸,男人脸上阴沉的表情尽收眼底,她继续道:“而且你知道我有多难过吗?你跟丁媛去吃饭,她叫你你就走了……我真的难过死了许温延!”难过是真的难过,但不多。她抹着眼泪,“我找个人陪陪我,都不行吗?”许温延眸底幽凉,冷笑:“你还有理了?”“我没这么说!”姜也耷拉着头,低落倔强。她没有穿鞋,涂着红色指甲的脚趾珠圆玉润,身上的黑色紧身裙包裹着玲珑的曲线,暖黄色的灯光下,显得楚楚可怜。仿佛他不哄,她就一直生气。这是姜也的本事,理直气壮的颠倒黑白。许温延沉了口气,转身坐在沙发上,瞥视了一眼她光着的脚,命令道:“滚过来!”姜也抬了一下头,“那你保证不生气了。”她是真的怕,他会打她。“那你就在那里站一晚上。”“……”他凶起来的时候,是真的油盐不进。姜也纠结了好一会儿,才小心翼翼的踱着步子过去,“我……我今天晚上真的是一时冲动,喝……喝多了嘛,就觉得那个人挺像你的,酒后乱性不是也很正……”常嘛。她没敢说完。男人的目光已经越来越沉了。姜也坐在离他一米多远的地方,笔直端正,就像受训的小学生似的谨小慎微,时不时偷瞄一眼旁边的男人。他阖上了眼睛,应该是在想怎么罚她。“姜也。”“到!”“……”许温延笑了一下,不知不觉中气消了大半。“我不反对你谈男朋友,但那个人要身家清白,能对你足够包容,可以承担你以后的幸福,是你……喜欢的人。”他顿了顿,眼神深幽。“而不是这种供人消遣的人,我不希望看到你践踏自己。”他的声音醇厚,字字句句像是兄长在敦敦教导。姜也突然安静下来,很久都没说话。“走吧,回家。”“可以是丁媛,为什么不可以是我?”她突然抬起头,眼里的情绪近乎偏执,“如果是想商业联姻,夏家比不上许家没错,可你知道……我可以帮你!”许温延蹩着眉,居高临下的看她。那双黑眸里像是有卷卷四起的漩涡,能把人吸进去,在裹风带浪中碎成残骸,化为飞灰,什么都不剩。良久之后,他第一次正面回答了这个问题,嗓音凌冽如刃,“因为我和至深是兄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