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完他就进了别墅,背影锋利挺拔。祁陌在原地站了一会儿,看着别院里的门打开,合上。那个男人没回头,根本不把他放在眼里。他满脸平静,眸里光影斑驳。——许温延上二楼,径直走进卧室,故作姿态的拿着一本书看,嘴唇还默念似的上下启合。“书拿反了。”“啊……”姜也讪笑着把书倒回来,解释,“这本书我都已经看过好多遍了,这不是练习一下倒背如流的本事吗?”“那你本事挺大。”男人俯身,抽离她手里的书。“背。”一个字。“……”这人真是较真得可怕!姜也笑得一脸讨好,凑过去抱他,“我就是想看看看你跟他说什么嘛,再说离那么远,我什么也没听见啊。”许温延扯着她的手臂,她毫不费力的坐到他腿上,“姜也,为什么每次说的话你都当成耳旁风?嗯?”他就在耳边说话,低沉的嗓音却没什么温柔的意思,反而冒着冷气。男人生气,得服软。姜也贴过去吻他。“那我也不知道会突然遇到他呀,正好慕珊有事回医院了,我就顺便坐他的车回来,要是你不想让我跟他来往,我以后绝对不多说一个字。”软柔的声音缱绻悱恻,带着让人酥麻的温情。她故意对着他吹气。“姜也。”男人却并没有什么多余的反应,那张帅炸天的脸上,有种被敷衍的不满。他这样反应在告诉她,只有他允许纵容的时候,她这些勾引的手段才有用,否则做什么都是徒劳。“不知道怎么正经,要不要去军校学习一下?”以许温延在里面的关系和地位,推荐个人进去太过容易。更别说姜也本就够格。想到那些早起晚归的训练,姜也呼吸都急起来,嗖的一下就坐直,撇嘴道:“那我都已经答应了,你还要我怎么样?”“不知道?”“不知道。”这人真的好小气,反正每个男人在他眼里都是危险的。许温延没说话,只是冷锐的气场逐渐蔓延到房间里的每个角落,她坐在他怀里,这种感觉最为真切。冷,冻得不敢说话。“行。”他这声又低又沉,像是山崖上滚滚而落的巨石。“如果下次再让人看到你跟他走得近,我就打断你的腿!”“……”也就是说如果别人看见,给他告黑状也算。姜也抿着嘴唇,话语凝结。这种事她只能控制自己,但管不住对方的腿,比如今天这种特殊情况,能怪她吗?按这个男人的逻辑,就是她的错。“哑巴了?”男人暗沉的声音感觉要被气死了,可能是觉得得到答案也没什么用,他突然将她的手甩开,“起来!”上一个我让你离远点的男人是谁?姜也看他准备离开,忍无可忍的深吸一口气,呛声道:“你不觉得这样太过分了吗?”她刚才被他甩得跌坐在沙发上,手轻握。“你之前是说过他不是什么好人,我也这样觉得!可今天才发现之前那种感觉是个误会,我跟他三年前就认识,当时我帮了他的忙,他认出我想交个朋友,这有什么错?!”“你让我离他远一点,却又不告诉我原因,只会让我觉得你霸道又专制,难道我连交朋友的权利都没有了吗?而且我刚才不是已经答应你了吗?”男人没有转身,背影阴霾重重。大概是觉得她说完了,他蓦然回头。“还有么?”姜也被他眸里的雷霆之势吓到,往后缩,“没了……”事实上她已经后悔刚才那么说了,明知道这个男人脾气不好,怎么还不顺着他的毛啊……就应该哄他的。许温延大步走到她面前,倾身,手臂撑在她和沙发之间,眸底透着毁灭性的火气,从眼眶四周透出骇人的温度。“上一个我让你离远点的人是谁?何思源,他是什么好东西?嗯?”“你说他没坏到哪里去,那凭什么一而再再而三的勾引你?你意识到他不对,却又被三两句话就改变了想法,那下次是不是可以感动你之后把你骗上床?”姜也下意识的想反驳,嘴唇动了动,却发不出声音。男人充满森冷的脸压迫感十足。许温延没指望她说什么,这女人一张嘴就能把自己气死,不如别听。“姜也,长长脑子!”说完这么一句,他起身扬长而去。房间里重新归于平静,姜也往沙发后一倒,长长的舒了口气,天花板颜色惨淡,这样毫无情感的卧室真是没什么好住的。她烦躁的扯了一把头发,今天这场不欢而散本来是可以避免的。但更搞不懂的是,老男人这样的行为到底是因为吃醋,还是因为……祁陌真的有什么问题?——许温延去了书房,黑眸里氤氲的风暴四卷而开,就连周围的空气都越发冰冷嗜人。倏然,猛的一拳捶在办公桌上。他仰头闭上眼。这段时间的相处,让他以为姜也已经长大成一个女人,而忽略了她的真实年龄,她还不到二十一岁,阅历不足,即便再聪明也不是事事在行。而人心,防不胜防。许温延冷锐的眸子低垂,扫过笔记本电脑下方。前两天只顾着和那丫头胡闹,竟然忘了这些照片还放在这里,他确认一张不少,从抽屉里拿出一个打火机,走到墙角,烧掉。青烟袅袅升起,将他的面容衬出几分迷离,影影绰绰。两分钟,拿手机拨出电话。那头很快接起,“哥。”“嗯。”许温延沉沉的应了一声,单手摘下眼镜,捏着眉心,“那边的情况怎么样?”前两天他突然叫走许迟,是为了让他以许氏总裁的身份前往f国,正好那边的分公司在开展招投标项目,需要抛头露面。而许迟去,还为了调查祁陌的过去。“他是当时亨达集团董事长亲自特招的ceo,听隔壁公司的负责人说,祁陌能力很出众,仅仅只来了三天,就把之前公司难啃的项目给拿下了,所以很得董事长信任。”“我暂时还没有调查到他有问题的直接证据,但有有一件事,或许是个突破口。”许温延眸一凝,“什么事?”“祁陌在任期间,亨达集团的资金流动非常大。”“还有……”许迟漫不经心的语调里,有种狩猎者的兴意,“公司出事之前,他请了三天病假。”这种行为无异于掩耳盗铃。但f国的警方没有任何证据,那他的病假就变成了不在场证据。时间流淌,电话两边的男人都没在说话,这种沉默仿佛又是种无声的交流,兄弟俩多年的默契,心照不宣。许温延良久才开口:“有一个地方,或许可以查查。”二位是急着去开房吗老男人前一晚应该是住在了书房,姜也没怎么睡好,半梦半醒间很早就醒了。她额头上的伤已经好得差不多,现在能看到一个淡淡的疤痕。收拾好下楼,走到分岔口时脚步一转。去书房敲门,没有人。“小也,你找温延吗?”慕珊端着个碟子从餐厅里走出来,“他天还没亮就出去了,好像说去什么工地视察。”她举举手里的盘子,“我也赶着去上班,你赶紧去吃早餐吧。”姜也若有所思的点点头,错身给她让路。老男人肯定又生气了。他真的好爱生气啊。她唉声叹气的吃完早餐,随便开了辆车去公司。今天没化妆,粉黛不施的肌肤莹润娇透,就显得额头上的粉色伤口更加明显,她不爱绑头发,两边发丝垂下来,正好挡住一半额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