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此重复,周而复始。直到十点半不得不回曙光参加重要会议,许迟才拿出手机查看微信,没有新的,再看一遍邮件,还是没有新的。她的消息和与她有关的消息,都被安家围追堵截起来,纹丝不漏。呵……纹丝不漏?就是他妈的铜墙铁壁,他也得凿出个地洞来!许迟重重的一脚踢在车轮胎上,警报声倏然响起,不远处赶来的司机吓了一跳,马上小跑起来,边跑边道歉:“对不起迟哥……对不起,实在是我媳妇儿刚刚生孩子,我没办法才……”“媳妇儿生孩子?”火气未消,语气自然不好。司机吓得一抖,“是,是……”“是什么是,车钥匙给我。”许迟伸手,等他把车钥匙递过来才沉口气,“公司不是还有别的车可以用?去财务拿钥匙,顺便问他们要一个月薪水。”“啊?”司机疑惑的皱紧眉头,“迟哥……您这是……”“叽叽歪歪什么?”许迟啧一声,摆摆手不耐烦道:“给你放产假,工资照发,医院家里来来回回的跑,公司车拿去开又不要你加油,生孩子不是好事儿?在这苦着一张脸给谁看?”他说完就转身自己上了驾驶座,还边走边骂了句脏话。活这么多年,头一次觉得自己这么嘴碎。算了。生孩子是好事。嘴碎点就碎点吧。许迟上车后启动油门离开,倒车镜里司机在不断鞠躬,脸上是喜极而泣的笑容,这才是做爸爸的样子。他现在还没机会做爸爸,不过是小叔。许迟自嘲一笑,竟然开始想许家的小魔王了。糖果被接走了几个月,等回来估计已经是大姑娘,看上次发回来的照片头发都长长了不少,天天扎得花里胡哨,臭美得很。不过……小丫头要是有个弟弟妹妹的,家里应该会更热闹吧。嗯,他和安瑟生。他人怎么样?许迟到公司十一点,上午最后一个会,所有人都精神奕奕,应晖早来一步,已经坐在会议室里看详细策划书。“应总。”他走过去,对方赶紧站起身来。“阿迟啊,我刚刚看完这份项目书。”应晖站起来双手握住他的手,眉宇间难挡激动,“要我说,做这种新兴产业还是得你们年轻人,之前是哥太浅薄了,哥得跟你道个歉。”这是真心话。说起许家,所有人都只记得许兆森,还有他那个能力出众雷厉风行的大儿子。小儿子小四岁。给大众的印象就是玩世不恭。可大家都忘了,有那样的基因和环境,养出来的孩子又怎么可能真的是草包?不过是家里的光环太过强大,掩盖了他本身的光芒。许迟不在意的摆摆手,示意他坐下,“也不算应总浅薄,这个项目也不是一开始就这么详尽的,也经历了很多失败,我想做自己的事情,就必然要用时间和成本试错。”他从十几岁就有自己的事业宏图,只是父亲的根基太深,哥哥又一天神龙见首不见尾,只能他偶尔帮忙打理公司。好在现在一切尘埃落定。“那也是你有主见啊。”应晖感慨的叹了口气,“说实话,我之前还觉得你和杨玮晨闹成那样有点不好看,不过今天看来,也许你是对的,他确实不适合参加这个项目。”心思不正,又怎么能开创先河。提到那个人,许迟沉默了两秒。食指和拇指捻在一起,越收越紧,最后重重的一捏,他轻笑:“不是正好?他现在在医院待得挺舒坦,可以多住点时间。”“……”谁想在医院久住啊!应晖讪笑两声,赶紧把话题转移到即将开展的项目上。他算是看出来了,许迟和那个姓杨的就没有和解的可能,说不定后面还会再使点绊子,自己这虾兵蟹将,还是趁早划清界限清楚站队比较好。应晖是人精,许迟也是聪明人。这个人能白手起家把公司做这么大,能力不俗。所以拉他入伙,算是各取所需。两人很快聊好具体事项,签约,握手,一切尘埃落定。“那接下来就要让应总多多费心了,我还有别的事,不能亲自送你回去,希望我们以后能合作愉快。”能合作就是天大的好事,哪儿还管什么愉不愉快啊!应晖脸上褶子都笑出来了,“许总有事就去忙,我带了司机,可以自己回去。”许迟点点头,转身大步离开。到车上。打电话给南司宁。对面的电话铃声一直响到结束,没接,再打蓄意的交通事故靳寒不知道是在哪里,背景有很大的风声,“我让他去一趟清河,还没走到地方就出了车祸,高速翻车,不排除蓄意谋杀的情况,救护车现在应该已经回了京城中心医院,你过去看着,我亲自去一趟。”许迟有几秒没有说话,漆黑的眼神里风起云涌,拳头紧握的手背上经络鼓起。好一会儿,他暗哑的声音才道:“寒哥,小心。”“我没事。”靳寒声音如常,“就是你那个小助理估计不太好。”挂断电话。许迟一脚油门把车开出去,巨大的引擎声在地下停车场反复回响,犹如野兽的咆哮。—到医院没多久,南司宁从抢救室里出来,医生摘下口罩,“哪位是南司宁的家属?”“我。”“你?”医生上下扫视了他一眼,疑惑但没多问。“命大,轻微脑震荡和骨折,其他都是皮外伤,只是估计脸上以后要留道疤,住院观察几天,没什么事就可以出院了。”许迟道了谢,转头看向抢救室里。南司宁是孤儿,只有一个乡下的奶奶,没事,是万幸。那动手的人会是谁?娄啟?目前似乎没有嫌疑更大的人,南司宁去查他,却在这个节骨眼上出车祸,要么是安家先个隐藏什么秘密,要么是那个姓娄的本身就见不得人。许迟转身靠在墙上,抬手捏着眉心。安家。十分钟后,南司宁转到普通病房,药劲儿没过,人没醒。交警来了一趟,带了车里保存完好的行车记录仪,当时南司宁的车正常行驶,后面的车突然变道加速,直冲冲的朝他冲过来,没没有侥幸,车辆直接掀翻。“对方司机重伤,现在还在重症监护室,目前已经排除车辆故障,在对面司机的血液里也没有检测到违规品。”没喝酒,没吃药。要么司机突然抽风。要么就是一场蓄意事故。交警调出事故照片,南司宁开的是他那辆保时捷tycan,车身已经完全变形,唯一算得上好的就是驾驶座,对方那辆车更是已经成了一堆废铁。许迟喉结滑动,幽冷的声音听不出什么情绪,“这要是蓄意谋杀,是打算一命换一命?”“具体情况还得等待调查。”交警收起资料,礼貌的点点头。“我们会把所有证据移交给刑警队,那边的同事会再来找你们核对情况。”“麻烦了。”许迟进病房,病床上的南司宁看起来没什么血色,吊着一只脚,头上也是包的纱布,如果不是医生说情况还算乐观,这幅样子谁看了都得说一声惨。他诶哟一声,醒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