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要说你喜欢我吗?没有。”他对她很狠,哪里说得上喜欢。“唯一的可能就是你接近我有什么其他的目的,安家跟你有仇?”娄啟冷笑,“你觉得有仇?”“没有吗?”他不承认,安瑟也没有多失望,这在意料之中,“你对我的情绪很矛盾,有时候差得令人发指,偶尔又好得让人动容……”她瞥向他手里,比如现在。“所以我对你的印象也是这么矛盾。”娄啟呼吸很沉,像是在克制着某种情绪,但他依旧很能稳,没打算透露什么,也没打算要跟她交心讨论这个问题,“要不要?不要扔了。”“……”狗男人!安瑟深呼吸一口气,气冲冲的走过去抢过他手里的衣服,“你不愿意说,我以后不会再问,但是我告诉你娄啟,你最好不要再到我面前瞎晃,不然我发现你有什么坏心思……我弄死你!”她转身大步走开,没有回头,亭亭玉立的背影纤瘦好看。娄啟站在原地,眼神没有波澜。只是无人看到他口袋里的手紧紧攥着。安瑟回到车上,随手把衣服袋子往后座一扔,抱着手一副生闷气的样子。许迟眼神从后视镜扫过,转头看了她一眼,发动车辆,“怎么了大小姐?你的保镖又不听话了?”“许迟!”她迁怒,“你们男人是不是都一拳打不出两个屁?”“……”这是什么形容?“上次我听你那么说,突然就觉得这个娄啟很奇怪,非常奇怪……他不会真的是潜伏在我们家的坏人吧?我爸仇家的儿子?”许迟转眸给她一个眼神,“你怎么这么想?”“他对我的态度反反复复啊!”安瑟说得有理有据,“有时候感觉他要害我,有时候又觉得他挺好的,给我的感觉就是……”她很投入,一只手重重的砸在掌心里,“本来想杀了我,但是又被我可爱善良美丽的外表迷惑,觉得我不该死,所以就下不去手,偶尔还对我好一好,他内心也很纠结折磨。”许迟自动忽略前半句,光影斑驳的脸上像被一层薄膜覆盖,低沉的嗓音道:“也许你是对的。”安瑟瞪着眼睛啊了一声,“你也觉得他对我又爱又恨?”我不是被抓走了许迟不知道他怎么那么会抓重点,沉默片刻才道:“我说说的是后半句。”他内心,纠结又折磨。安瑟扭头看他。旁边的男人在认真开车,漂亮的桃花眼目视着前方,两边窗外的树有阴影投过来,衬得他脸上明暗不定,看不出是什么情绪。她收回目光,没有再说话。之后一路都是沉默。到医院接近十点,两人很有默契的没有提刚才的话题,只是安瑟看到那包习惯穿的衣服时,心里难免生出不一样的波澜。许迟捞起她的一只手握在手里,另一只手提衣服。“走吧。”上楼。有警察过来做笔录,有熟人,许迟让安瑟乖乖去做检查,他留下配合。杨越抬手在他肩膀上锤了一下,“好久不联系,一见面成犯罪嫌疑人了?”许迟挑眉,“越哥你可别乱说。”他随手拉了两张椅子。“有什么快问,你也看到了,我还有个病号要照顾,时间可能没那么充裕,警察同志体恤一下我。”“问题不是很大。”杨越坐下,也没有寒暄太多,“杨玮晨现在一口咬定是你伤了他,但他本身也涉嫌故意伤害、猥亵未遂,这个上午安小姐已经说过了,所以他的证词不能完全作为证据。”“监控显示昨天晚上你也出现在地下停车场,你在那儿做什么?”“当然是接女朋友。”许迟摊手,“我打电话让她下楼,我就在车上等她。”“和杨玮晨没有接触?”“有。”杨越抬眼看他,这一眼有很多内容,“详细说说。”“详细说说也很简单,就是踹了他一脚,在腹部,他衣服上应该还有我的脚印,然后我看他拿着棍子就走了。”须持说得面不改色,手指漫不经心的摩挲着虎口。一顿,他又开玩笑的语调。“警察同志,他要欺负我的女人,那一脚不能算犯罪吧?”杨越在笔记本上记了一笔,无语的瞥视他一眼,“差不多了,有问题我们还会随时联系你,希望许先生到时候能积极配合。”许迟微笑,“放心,我已经积极配合。”正常工作,两人都没有多聊。安瑟做完检查出来,看到门口的男人有些意外,“你不是在配合调查吗?”“我只是配合调查,不是被抓走了。”许迟勾着她的脖子把人一搂,“都做完了?”“做完了,估计等会儿才能出结果……”她抱着他的腰撒娇,“要是还不好的话要不换家医院吧,我觉得这地方跟我犯冲,而且杨玮晨还在这,我怕忍不住去补一刀。”说话间回到病房,在门口就看到了杨玮晨的父亲,儿子出了那样的事,他自然也是不好过的,两鬓头发有些花白,脸色看起来也比之前憔悴很多。“杨伯父。”“我可没有你这样的侄子!”他低吼了一声,率先走进安瑟的病房。“……”这人还怪自来熟。安瑟眉梢一动,和许迟对了个眼神进去。他们什么都还没说,杨董事长先捞了个杯子砸过来,咬牙切齿的声音怒火滔天,“许迟,你别以为没证据我就不知道是你干的!”他这么惨,我再去割一下就不合适了砸过来的这一下被许迟歪头一避,顺势把旁边的女人拉进怀里。杯子落在地上四分五裂,仿佛把空气都划开一个口子。许迟还没说话,安瑟把他往身后一揽,先炸了,“老头,你发疯也挑挑地方好吧?真觉得我好欺负还是怎么的?再一再二再三了,昨天地下停车场的监控可是拍得清清楚楚,你儿子不是人你当爹的不知道?”她这句话看似在发火、骂人,实际上包含了很多信息。监控拍到的,是杨玮晨打了她。说白了。如果这件事是安瑟做的,那就会从故意伤害转变成自保。杨董事长脸色铁青,额头上暴跳的青筋显示着他到底有多火,他从来没有过这种被两个小辈压着说的情况,这是第一次,偏偏一个姓许,一个姓安。都不说话,空气一下子就安静下来,只能听见粗重的喘息声。许迟微微勾着唇角,低头就能看到女人柔软的发顶。她这副维护他的样子……简直性感得要命。过了几十秒,他才慢怏怏的拉开安瑟的手,换成握在手心里,把她拉去病床边坐下又走回来。“叫你一声伯父,不是为了给我爸认个兄弟,而是家里的教养向来好,要是让他们知道我不尊重年长的人,估计就要被说半天,杨董事长也知道,我家么,向来都不是惯的。”而他家就不一样了,小辈就是祖宗。一点教养也没有。这些话没说出来杨董事长也能懂,脸色像打翻了的调色盘,简直精彩。他刚想说话,许迟又抬手。“别急,我还没说完。”“杨玮晨的命根子不是我废的,要真的是我,那我一定好好割下来送给你,毕竟也叫一声伯父不是?他不做人,牵扯不到你。可不是我,那他现在这么惨我再去割一下就不合适了,你说呢?”“……”杨董事长嘴唇抽搐两下,“许迟!”近乎暴吼。但没什么用,许迟又不怕。不怕他,如果真是他做的也不怕被发现。“所以我有什么好不承认的?你那个儿子,哪天有人要了他的命都是替天行道,也不可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