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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爸爸。”唐静这会儿也顾不上别的，毫不犹豫的回答了他。

付景呼吸一滞，隔了几秒才反应过来跟唐静道了声谢，挂断电话。

听见唐静的回答，付景的脑海里突然浮现照片里沈芸温柔的笑，像是找到了救命稻草一样，匆匆锁上门，下楼后伞也顾不得撑开，就跑进雨里，打车往公墓赶。

唐意，你在沈阿姨那儿，对吧。

等着我，一定要等着我。

下车前，付景给司机转了五百块钱和联系方式，让他不管多久都在路边等着。

自己连伞也忘了拿，一路淋着雨往公墓里跑。

付景一点点接近，最终在墓碑旁看到了缩成一团的唐意。

浑身的衣服都湿透了，单薄的身体蜷缩着，小小的一只，像是街上被迫流浪的小猫。

嘴唇惨白的哆嗦着，身体也止不住的颤抖。

付景眼眶酸的几乎看不清，心上像是被人砍了一刀，疼的喘不过气。

明明承诺要好好保护唐意的，然而始终没做到。

“唐意？”付景声音已经抖的不成样子，却依旧一遍遍的喊着小同学的名字，缓缓接近他，直到把人抱紧怀里：“小呆子，我带你走。”

我来了，别害怕

唐意好像听见了付景的声音，尽管闭着眼睛，口中却无意识的喃喃叫付景。

“我在小呆子，我在这儿。”付景听着唐意一声声的呼唤，心尖狠狠地揪着，几乎被掐碎了。

“不不能我不能。”唐意好像想起了什么，挣扎着从付景怀里出来，气息紊乱，喘息声重的可怕，近乎崩溃的一遍遍重复：“不能不能害了付景。”

付景抑制住想要杀人的怒意，把人牢牢地禁锢在怀里，任他怎么挣扎也没有放开。

唐意闭着眼睛，身体一直不受控制的抖动，嘴里喃喃的重复着无意识的话，俨然已经陷入了深深的痛苦和绝望中。

“唐意！睁开眼睛看着我！”付景双手扶住唐意的肩膀，强迫他面对自己：“小呆子，我来了，别害怕，方柠说的不是真的。”

付景现在恨不得把方柠活活撕了。

唐意缓缓睁开眼睛，呆呆的望着付景，双目几乎失去焦距。

付景尽力把怒意压在心里，艰难的在脸上带了点儿笑意：“小呆子，相信我，她说的都不是真的，你只要相信我就好。”

“付景”唐意眨了下眼睛，如梦初醒，轻声唤着付景的名字。

付景揉捏着他的耳朵，柔声回应：“是我，我在，小呆子，我一直在。”

唐意闻言，定定的看着他，眼泪开始大颗大颗的掉出来。

付景呼吸颤抖，心疼的像是被拧碎了，忍不住低头吻上唐意的眼睛，轻轻的触碰他的唇瓣，一遍又一遍的舔舐，尽力安抚。

唐意没有反抗，任凭付景探进自己的口腔，温柔的亲吻。

付景一下一下的安抚着唐意的后背，把人重新搂进怀里：“我们回家好不好？”

唐意没动，呆呆的窝在付景的怀里。

付景脱下已经湿透的外套，像上次一样把唐意罩住，让小同学的脑袋歪靠在自己肩上，才把他轻轻的抱起来。

“沈阿姨，对不起，是我没照顾好唐意。”付景声音已经哑了，一句话几乎都是用气声说出来的：“请您相信我，再没有下次了。”

唐意就像是山巅上的一个无名小草，经过风雨摧残，千辛万苦才长到现在这副模样。

尽管没有接触过几分善意，却始终没把自己心底的那份善良丢掉。

明明被伤害了那么多次，明明有那么多痛苦的回忆，却会在独自舔舐伤口之后，尽力对别人好。

又傻，又难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