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高继自在门口看见陈酒白就魂不守舍的，前天傍晚才见过的人，虽然当时灯光不甚明亮，但他不可能认错，这位陈总就是林橙的男朋友，那个揍了自己一拳的人。想到这儿，他的脸就隐隐作痛。--------------------=========================10l的小酒杯被注满白酒，高继双手端着酒杯，微笑弯下｜身子：“陈总，您尝尝。”陈酒白盯着杯中的液体，过了好几秒才伸手接过，先是递到鼻前闻了闻，然后缓缓喝完：“酱香浓郁。”钱总爽快地大笑几声：“陈总喜欢就好。”他东扯西扯地拉了好一会儿家常，陈酒白的态度虽不算热情，但句句都有回应，毕竟钱总是长者而且和邵轩交情匪浅。铺垫够了，钱总将话题引入今天饭局的主要目的，各种明示暗示他们云空广告想接下给“象牙塔”宣传的项目。然而陈酒白的回答始终不咸不淡的，让钱总十分摸不着头脑，他想趁陈酒白不注意给邵轩使眼色探探口风，但邵轩根本不看他。酒过三巡，高继起身再次给陈酒白添酒，陈酒白状似刚注意到他的脸，笑意不达眼底地说：“这位兄弟看起来有点眼熟。”高继手一抖差点将酒倒得溢出来：“呵呵，我是大众脸，陈总怕是记错了，我以前没见过您。”他那天和陈酒白打照面的时间不长，他只能赌当时灯暗陈酒白没完全看清楚他。今天要谈的这个项目钱总格外在意，若是因为他谈崩了，后果不堪设想。“是吗？”陈酒白意味不明地反问了一句。钱总不知道他们的恩怨，听陈酒白主动和高继说话还挺高兴：“他叫高继，陈总觉得他眼熟？那说明你们有缘啊，小高在公司负责宣传片剪辑，经验老到，擅长抓卖点，‘象牙塔’交由我们云空推广的话我正好打算让小高对接呢。”陈酒白挑挑眉，随口恭维了一句：“钱总慧眼如炬，公司里都是能人。”他这般多次不接游戏推广的茬，钱总渐渐地也品出味儿了，饭局后半程没再提合作的事，只话些家常。饭后，两批人在饭店门口分别，邵轩临走前朝钱总比了个手势：“钱总，晚点再联系啊。”钱总能有如今的成就少不了宽宏的度量，并不会因为合作不成就生气：“行，陈总慢走。”由于两人都喝了酒，回工作室是找的代驾开车，路上邵轩看了看用手撑着头闭目养神的陈酒白，没在车上说什么。回到亘酒工作室，邵轩亦步亦趋地跟着陈酒白走进办公室：“说吧，你今天什么情况？”他和陈酒白认识了那么多年，工作室成立之后又一起共事了三年，他一眼就看出陈酒白在和钱总打太极，既不正面和钱总交谈，也没直截了当拒绝，甚至都没听钱总的规划。陈酒白慢吞吞地给自己泡了一杯醒神茶，抿了两口坐进办公椅：“你和钱总说一声，以后有机会再合作。”邵轩早料到了结果，点点头问：“能和我说说原因吗？”陈酒白扯扯嘴角：“能，你可以把原因也告诉钱总。”邵轩比了个暂停的手势：“让我猜猜。”“难不成……”他回忆饭局上陈酒白的异常举动，发挥强大的想象力，“是那个叫高继的面相不好？”陈酒白笑了下：“差不多，他长得不合我意。”“你什么时候这么迷信了？”邵轩问。“他纠缠我女朋友，很烦。”陈酒白淡定道。“哦，那确实不能忍。”邵轩赞同地点头。陈酒白微笑。“啥？”反应过来的邵轩讶然又问，“他纠缠你女、朋、友？”陈酒白保持微笑：“你这样跟钱总说就行了。”邵轩翻了下白眼：“所以事实是什么？”陈酒白迟疑了一下，正色道：“他纠缠我未来女朋友。”“所以真的有这么一个人？”邵轩兴奋地八卦，“谁啊谁啊？”这天下午，亘酒工作室的许多员工看见他们的邵总监被陈老板赶出办公室，邵总监嘴里一直嚷嚷着问“是谁是谁”，而陈老板毫不留情地把门摔上，门板差一点点就和邵总监高挺的鼻梁来了个亲密接触。工作室的员工们噤若寒蝉，还以为这两位上司起了争执，不料下一刻邵总监就笑眯眯地摸出手机打电话：“钱总啊，晚上我组个局，找个场子放松一下，顺便和你说说我们讨论的结果……”-林橙接到林母打来的电话时书店还没关门，高继这两天都没再来烦过她，她还以为他是被家中长辈敲打过，认识到了错误，没想到对方是没来书店，而是直接去了她家里。虽然林母在电话里说是王老师带高继上门道歉，但林橙觉得事情并没有这么简单，真要道歉怎么会不在事情发生的第二天来，反而隔一天才上门，并且没提前打过招呼，直接冲到她家里。林橙一路上都在猜测高继有什么阴谋，她又该怎么应对，高继要是再敢乱来她真的会报警。她的表情太过严肃，以至于出租车司机都没好意思和她闲聊，兢兢业业地把她送到目的地，愣是比往常快了几分钟。林父今天又是夜班，家里的情形和上回一样，王老师和高继坐在一边沙发，林母一个人坐在他们对面。和上次不同的是，林母今天可没心情打圆场，甚至连水都没给对面的两人倒，能让他们进来已经算是给足面子了。林橙没有因为高继的所作所为迁怒长辈，进门后笑着喊了一声“王老师”。王老师讪讪一笑：“小橙回来了。”“嗯。”林橙装作不清楚他们的来意，“王老师今天怎么有空过来？”王老师“嗐”了一声：“本来我是没脸再来了，是高继觉得对不住你，无论如何都要当面给你道个歉。”林橙坐到林母的身边，意味不明地发出疑问：“是吗？”王老师侧头看向高继，面色不虞：“小橙来了，你赶紧给她道歉。”高继闻言顺从地站起身，被责骂了脸上也没有不高兴的痕迹：“对不起林橙。”林橙眯缝了下眼睛不搭话，她知道高继善于在长辈面前伪装，但还是不明白他今天的举动出于何意，因为不管他道歉的态度如何诚恳，也挽回不了他的形象了。“我为之前做的事向你道歉，以后绝不再打扰你，希望你不要记恨我。”高继说着弯腰鞠了个躬。林橙一直坐着没动，等他鞠完躬才面无表情地说：“我妈那天晚上给王老师打电话的时候好像说过我不需要你的道歉，我也不接受你的道歉。”高继嘴唇微动，侧身朝着林母的方向又鞠了一个躬：“周老师，请您看在我姨妈的面上，就原谅我这一回吧。”他以为林母心软好说话，可他想错了。林母双手抱胸：“原不原谅有什么关系，反正以后都不会往来了。”高继垂头：“都是我的错，我只希望林橙不要因为我这种人生气，怀恨在心，毕竟我也没有真正伤害到她。”林母冷笑道：“没有真正伤害？那她手上那一大块淤青是谁弄的？”林橙不合时宜地清了下嗓子。高继微微皱着眉：“我当时只是想让她听我把话说完，可能没控制好力道，再说她男朋友不也揍了我一拳吗？真要说起来，那位陈……他下手可比我重多了。”王老师在一旁帮腔：“是啊，高继的脸今天才消肿呢。”什么男朋友？林母转头朝林橙使了个眼神：你不是说是朋友刚好路过帮忙解围吗？林橙有点心虚：“这能一样吗？你嘴里要不说些不干不净的话，他也不会对你动手。”高继再次低头认错：“行，都怪我，那你们也出过气了，以前的事就算一笔勾销了，你……和你男朋友别因为这事恨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