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铎拿起?桌上的酒杯看了看,然后笑道:“这?里就我?们两个?。”后又佯装不乐意,“你?还想让他们也住进来?”盛笳坐下来,摇头道:“没有。”裴铎回身拿起?一张餐单,“想吃什?么,可以?让酒店送来,你?刚才在飞机上没吃什?么,饿不饿?”“有一点儿。”盛笳翻开,问:“有推荐吗?你?对这?里应该比我?更熟悉。”裴铎走到她身边,一手放在椅子后,一手压在桌角,胸膛贴近她的后背,翻了几页,“随便点海鲜,这?里都是刚打捞上来的,不会轻易踩雷。”盛笳盯着上面的价格,忍不住问:“这?是包含在费用里的吗?”说完她又红了脸,“你?可别嫌我?土啊!”裴铎反而觉得她朴实得可爱,桃花眼笑得眯了起?来,揉揉她的头发,“敞开肚子吃,别给我?省钱。”盛笳挑眉,“那我?就不客气了啊。”“就怕你?跟我?客气。”裴铎起?身,“你?点吧,我?去冲个?澡。”盛笳麻烦送餐铎服务生将餐摆在小院中的桌上。旁边是泳池,远处是即将到来的夕阳。她把盘子摆在上面,冲服务生道谢,拿出?准备好的小费递给对方。回头,裴铎正在客厅看她。他冲过澡,换上了一身更凉快的衣服,沙滩裤未过膝盖,露出?精瘦且长的小腿。他本就气质慵懒,这?样闲散的模样与他更衬。“坐这?儿吃,可以?吗?”盛笳问,“刚才服务生说还有差不多四?十分钟就可以?看到日落了。”“行。”裴铎点头,又问:“喝点儿么?”“行啊,喝。”裴铎敲她的脑门,“少喝点儿吧你?,每次喝酒都是你?最积极。”他往酒柜那边走,盛笳在他身后道:“喝得不多,是喝气氛!”过了一会儿,他拿着一玻璃瓶和两个?酒杯回来,挑眉笑她,“头一听说,喝甜水儿也能喝出?气氛?”盛笳瞪他,“你?真讨厌,果酒也是酒,我?喝着也高兴。”裴铎倒酒,不与她争论。盛笳凑过去看那瓶身,照着读,“ston?”“嗯。鸡尾酒。”盛笳瞧那瓶身,觉得这?就价值不菲,又忍不住关心起?价格,“是不是很贵?”裴铎不答,只是笑,“你?把它当成甜水就成了。”盛笳撇嘴,又小声道:“那我?尝尝。”一顿饭吃得很愉快。裴铎见多识广,给她讲这?鸡尾酒的来历,又拿出?几瓶其?他酒和果汁,手把手教?她简单调酒。盛笳眯着眼睛挨个?尝,好像发现了新天地,砸砸嘴,“怪不得你?说我?喝得那些?是甜水。”裴铎把胳膊搭在她身后,翘着二郎腿,“现在服气了?”“还行吧。”盛笳嘴硬,过了一会儿又问:“你?是不是以?前留学的时?候还在酒吧调酒挣钱呢?”裴铎正色道:“我?很少去酒吧。”盛笳不信,心里骂他道貌岸然。他尝着她未喝完的一瓶酒,咽下后,靠近问:“你?不是上次还说可乐和朗姆酒掺在一起?类似于cubalibre的味道?我?以?为你?略懂。”盛笳低头不语,心想那是我?初中时?无意间听到你?说的。她抬起?头,忽然眼睛一亮,“你?看,落日快来了。”裴铎懒懒地顺着她的手指往那边看。天色已不是纯粹的蓝,变得浅,变得暗。最远处,还似真似假地沾着橘黄色的晕染。他揽着她,声音低低的,“还没到。”“可我?反而更喜欢这?样的时?刻。”盛笳胳膊肘放在桌面上,撑着自?己的下巴,眼睛一眨不眨地盯着那边看,“我?喜欢期待,知道一件愉快的事情即将到来,在来临之?前好像才是最快乐的。”“难道不是来到后才最快乐么?”“不是。来到后我?反而后惶恐,会关注着它一点点流逝,担心完全离开后会怎样。”她停顿稍许,仰头看他,“我?是不是一个?彻头彻尾的悲观主义者?”裴铎并未肯定,“这?也算是正常心理。”日落是个?漫长又短暂的过程。一天大半过去,似乎太阳也累了,移动得缓慢,云似金鳞,又似荡漾的波纹。周围静悄悄的,画面好似静止,可稍一分神,再抬头时?,太阳又陷下去了一些?。直到天色变成晨昏蒙影,裴铎好像听见盛笳在身边轻轻地叹了一口气。裴铎像是吸血鬼,傍晚变了身,专叫女人迷上她,他变得温柔,嗓子里漾出?笑意,“这?么快就舍不得了?”“嗯,有一点。”“那便常带你?来看。”盛笳本想问“下次会只有我?们两人吗”,话到了嘴边却又变成,“经常看,就不会恋恋不舍了。”说完又立刻后悔,怪自?己太不会谈恋爱,气氛烘托到了这?里,竟然还能让人觉得扫兴。她忙又道:“那你?答应了我?,就不能反悔了。”裴铎似乎并未因?为她的无趣而受到波动,只是喝酒笑道:“我?什?么时?候骗过你??”他的唇很好看,此?刻沾了酒似乎又有些?不一样。盛笳的心脏怦怦跳。今天,她和裴铎似乎有了恋爱中的样子。甜蜜,试探,吐露过往的经历,以?及自?己的小心翼翼。她胆子大了一些?,又觉得自?己见色起?意,想要凑过去吻他。这?样的时?机并不多,她渴求着他们的关系再近一步,裴铎的心再离自?己近一些?。盛笳羞怯,不肯主动相邀。于是一旦想要得到他的心,唯一敢做的便是把自?己的心捧得高一些?,再高一些?,让他看得清楚。她只求一个?结果,甚至忘了关心自?己疼不疼。就像小时?候她渴望结交一个?朋友时?,会将自?己最喜欢的所?有玩具掏出?来,如果对方也乐意同样慷慨,那盛笳便欢天喜地地将她视作最好的姐妹。可惜她童年时?,并没有这?样唯一的朋友。盛笳轻轻闭上眼睛,像是在与过去的自?己告别。在的心在颤抖,盼望着裴铎也能听见。然而。放在桌上的手机震动,盛笳的睫毛颤了颤,视线移开,看见了aora的消息。他们到了。虽然她更想要与裴铎独处,但盛笳也很喜欢aora,见到一行人时?,依旧高高兴兴。何况,在多年委屈自?己的时?光中,她已经学会了适应各种情况。她穿着一条浅紫色裙子,身后站着许久未见的黎禹,盛笳惊讶又为他高兴,冲他摆了摆手。霍廉说晚上酒店沙滩上有音乐节,他们方才已经买好了票,待会儿一起?去。aora拉着盛笳进化妆间,“笳笳,你?带裙子了吧?”“带了。”“换上呀,都来海边了,你?怎么还穿着牛仔裤。”盛笳把自?己的行李箱拖来,问道:“音乐节穿哪个?好看?”aora挑挑拣拣,“哎呀,都太保守了吧?音乐节应该再大胆一些?。”盛笳老实道:“我?没有那样的裙子。”“那你?从我?这?里挑,我?带的全是裙子。”盛笳拿不定主意,后来还是aora一锤定音,“要红的!越艳越好,把阿铎迷死!迷不死他,也能迷死别的男人,再把阿铎气死。”盛笳忍不住跟着笑,犹疑道:“但我?从来没穿过这?样的款式,会不会……”她抓了抓背部那处清凉的布料,“要不还是这?件薄荷绿吧。”“也行,你?皮肤白,不挑颜色。别犹豫啦,凡事总有第一次,你?换上试一试。”盛笳换好慢慢走出?来,aora眼睛一亮,兴奋地在她周围转了一圈后道:“笳笳,别做医生了,来我?工作室给我?当模特?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