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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没什么，县城里来人抓流氓，强制让亮灯。”惊蛰直接将事情全部推到前两天林为国闹的抓人事件上。毛根皱了皱眉头：“现在当官的真是不讲理。”看他这样是深有感触，倒是让惊蛰好奇了。手上拎着渔网丢进河里，侧目继续询问毛根：“怎么？你也被当官的抓过？”说到这个，大正笑了：“那可不少，毛根以前闹事的时候，没少被人家送进去，现在每次批斗都还能抓到他呢，他现在是我们村正反两面的典型例子。”反自然是之前的种种行为，村里人都明白。之所以被当成例子，是现在学好了，受到感召能帮着家里面干活了。这种是最能鼓舞人的例子，村里面自然是经常宣传。惊蛰听了一笑而过。倒是毛根咧了咧嘴：“因为这个，村里面的好事从来就没有我的份，当初说去县城干活，家里边死活非要让我哥去，宁愿再找个其他家的人，都不带我，想想就来气！我有时候都想自己到底是不是小寨的人，不就闹了点矛盾么，怎么别人都没事，出事的就老是我。”“那你惹这么多事也没出大错，家里应该也出了力，只是不想你知道吧。”这段时间她也算是把大正跟毛根的关系摸清楚了。大正那是家里面有关系的，还有小寨的刘大海，看之前嚣张的样子，肯定也认识什么人。抓鱼小队在刘大海的组织下组成的，毛根能跟着进来，家里人肯定还是使了劲的。惊蛰收了网继续说：“可能只是你不知道吧。”然而毛根自觉受苦受累多年：“队长那是你不清楚情况才这么说，我都怀疑自己不是亲儿子。”一边大正拎着桶过来打断毛根：“还不是你自己够混，鱼上来了，赶紧拣。”毛根手下加快速度，一下一下十分卖力，被打岔倒是忘记了要说的事情。因为心里惦记着村里的事情，惊蛰快速将河边的事情忙完，甚至这次都没亲自将鱼送去小寨，直接就让毛根跟大正两人带回去。这么长时间，这基础的信任还是有的。在知道小寨利用鱼赚钱之后，她就明白小寨人不会在这上面动手脚。毕竟还用得到她呢。……跟沈毅并肩回去，还没进村的时候，倒是巧合的看到一个许久不见的身影出现在大寨村村口，正进村呢。是刘大海。自从上次把抓鱼的这个活给输掉了，惊蛰有好长一段时间没见过他。他现在来干什么？沈毅察觉到她失神，忍不住询问：“你看什么呢？看的这么入神。”惊蛰摇头：“没什么，我要去趟二队长家里。”刘大海出现在大寨，那能去的就只能是二队长家。“你早上不是刚去过？”沈毅觉得奇怪。“再去一趟。”惊蛰怀疑，刘大海是来打探消息的。毛根嘴里都能问出为什么亮一夜煤油灯，那小寨大队长肯定也起疑心了。大寨里面，二队长的大儿媳妇可是刘大海的亲姐姐。有了上次泄露河里抓鱼的事情，难保这次粮食的事情不被卖出去。：害怕偷听沈毅挑眉，见她这么严肃，到了村口也没调转脚步朝知青点走。惊蛰边走边看他。沈毅说：“我跟你一起去看看，没准能有什么地方帮到你。”他还惦记着刚刚说报答的事情呢。之前没机会，这会机会可不就来了。惊蛰心思不在他身上，没耗费太多时间去理会。两人并肩朝二队长家里走去，刚到院子门口，就听到里面传来的声音。刘大娟：“我什么都不知道，你问这个，是想我卷铺盖跟你一起回家吗？”刘大海：“要不是什么大事你说了也没关系，你怕啥？他老陈家不敢跟你离婚，你们有孩子呢。”刘大娟：“你小点声，嚷嚷什么，我公爹搁屋里睡觉呢。”刘大海：“这大白天的睡什么觉，还说昨天晚上没出事，姐，你一直疼我，跟我说说嘛。”刘大娟：“你别问了，上次告诉你抓鱼那事，我可挨了好几天眼色。”刘大海：“你要不说，我回家就跟娘告状，咱娘的脾气可比我坏。”刘大娟：“你这是一点也不管我！”刘大海：“咋就不管你，你能在老陈家立住脚，还不是因为有娘家给你撑腰，我好了，你也好，你怎么老是忘呢？”院子一阵沉默，过了一会才听刘大娟支支吾吾：“行行行，我说，就昨天山上……”站在院子外面，惊蛰感觉到刘大娟的动摇，趁着她还没说出口时，立马敲门打断两人的话。“家里有人吗？我找二队长。”刘大娟开门看到惊蛰，就恨的牙痒痒，看见那张脸都隐隐约约的能感觉到屁股疼。“叫啥叫！你这走了才多久，谁睡觉能醒这么快！”刘大娟压低声音上前，顾不得跟刘大海再说什么。“大姐，我这声音可没你声音响亮，刚刚在外面听你说话这么大声，我还以为二队长已经醒了呢。”惊蛰脸上挂着笑容。刘大娟看着那笑感觉头晕：“你偷听我们说话！”“我听你们没压着声音，我也管不住这声音往耳朵里钻。”沈毅跟在一边附和：“说到底你们讲话要是没问题，咋会害怕别人偷听？”惊蛰挑眉看向沈毅：“刚刚这大姐想说什么来？”沈毅：“我听到了什么山上。”惊蛰噫的拉长声音：“可昨天大队长二队长明令禁止，不准乱传闲话，这人不是咱们大寨的吧。”最后一句话，是冲着刘大海说的。刘大海要气炸了，他眼瞅着要问到！对视上惊蛰似笑非笑的目光，整个人吭哧带喘。迟惊蛰怎么可能会不认识他！两人可是有过往恩怨的。“大寨现在是在搞敌对吗？不是大寨的人还不能来了！”惊蛰摇头：“哎呦！是你呀！看我这眼神不好，人差点都没认出来。”刘大海：“……”装！继续装！刘大海冷眼盯着惊蛰。惊蛰只当做看不见，不动声色的扭头好心提醒刘大娟一句。“大姐，你们姐弟关系真好，一有事就能见到你弟弟来看你。”刘大海心里咯噔一下，瞪着惊蛰：“那是当然，我姐从小就最疼我。”听着他们你一言我一语的说，刘大娟只觉得整个脑瓜子被他们吵的嗡嗡疼。惊蛰的最后一句也提醒了她，细想想，好像真的只有问什么的时候大海才来。可转念一想，大海有句话说的也没错，她能在老陈家站直腰，就是因为娘家有能说上话的人。看看隔壁，没了娘家的兰花娘，带这个拖油瓶侄女住在家里，一天到晚的被数落。兰花娘要是也有娘家，她弟弟孩子不至于跟她住。她娘家人肯定也不会允许兰花娘天天被骂。对！她没错。刘大娟定了定心，抓着惊蛰胳膊往外轰：“行了，都出去，公公还没醒呢，出去都出去！”刘大海得意了，就双手抱胸的站在一边看热闹，眼神阴森。就在刘大娟要赶两人出去的时候，二队长眯着眼睛，头重脚轻的扶着门框站着朝外看。“都吵吵什么呢？这个时间点都不去上工吗？”二队长眯着眼睛看见站在院子里的人，视线看到惊蛰时，猜到她是为了早上说过的事情，肯定又是来问的。正想要把人给撵回去呢，余光忽然瞥见一边站着的刘大海，到嘴边的话被改了。“大海怎么来了？”二队长这会的功夫，已经在慢慢的醒神。“我来看看姐，家里娘让给带点东西来。”刘大海指着一边空着的架车上放的布包，打开里面是几个鞋样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