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阑凭着记忆找了过来,但却实打实忘了沈筵是在哪一栋的顶层,她敲了敲保安室的小门,“大爷您好。”
那保安也不是很好沟通的样子,算是报出沈筵的大名,苏阑也怕他会蹦出一句——“马冬什么梅?”
她极具建设性地另换了一个问法:“我打听下咱这儿最贵的是哪栋啊?”
按照沈大公子穷奢极欲的享乐主义作派,他不会忍受自己的房价在小区排不进前三。
保安指了指远处的那栋,“姑娘你从那边儿绕一下。”
“嗳,谢谢您。”
苏阑乘电梯到了顶楼,她先是摁了门铃,见半天没人理会,就试着摁了一串密码,再将指纹放上去,这道门应声而开。
密码竟没变过,还是她的生日。
她一时也不知作何感想,换了双拖鞋走进去,屋子里暖气开得足,沈筵穿着件浅色衬衫,边接电话边下楼,他吩咐秘书道:“文件内容没什么问题,明天在常务会议上讨论通过后,就走流程正式下发吧。”
沈筵收了手机,就这么神色淡淡的站在台阶上看着她,也不先开口。
苏阑更不知从何说起,她抿着抹嫣唇,看起来倒像是在生气。
还是沈筵先笑起来,“来都来了,怎么又不说话呢?谁惹你了。”
苏阑把羊绒大衣扔在沙发上,“是你吧?”
“是我什么?”沈筵坐到她对面,起开一瓶气泡水,“家里没热水,将就喝。”
她轻轻柔柔地出声,“grens的官司,是你让人撤的?”
对话有几秒钟的停顿,沈筵像在努力回想一件极微芒的小事,看他不上心的样子,倒比今天见了些什么人还要难记起来。
过了片刻,沈筵才漫不经心道:“好像是有那么一回事吧。”
苏阑笑得不无酸涩,“我们磨破了嘴皮子都没能成的事情,沈董一个电话就解决了,这个世界说到底是你们这样的人的。”
“这没什么可稀奇的,权财声势乃是家族世代的累积,这通电话里头有多少人情世故,你自己心里该有数。”沈筵的指尖敲着扶手,训小辈似的语气,面上也是不温不火的,“你在同龄人中的确可称优异,但要想凭一己之力,站到家门阖族的百年踔厉之上,痴人说梦了,阑阑。”
苏阑抬眼,她长久地看着面前这个从容得体的男人,他洞察世事,一点也不扫人兴的,总是不言不语地在背后替她收拾残局,也从不碍人的事情,她二十六年的人生里没学会的乖,没吃过的亏,以她的慧根还领悟不出的哲旨,时间没来得及教会她的道理,他都教给她。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