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阑仰起脸来,认真地嗯了声,“都是我不好,忘了我这么点前程和你的比起来,相形见绌了。”
沈筵半搂着了她放在腿上坐着,“倒也不用一下变这么懂事。”
苏阑疑惑地问,“怎么你不喜欢?刚才我存心搅缠你,不是还叹气吗?”
他笑着拨弄开她团簇在颈脖子里的头发,无端淡笑了一下,他要怎么告诉她,打她从棠园安安静静离开的那个午后起,他忽而就怕上了她防不胜防的乖巧。
因为她走那天就是这样,不吵不闹,披了条浴巾安静坐在沙发上,还冲他笑,可等他醒来人已经走了。
那个时候沈筵才明白,和你大吵大闹的人是走不了的,真正打定主意要离开,她连笑容都是振翅欲飞的甘甜。
沈筵希望苏阑她温驯安生肯消停,但又怕她太听话,生出别的想头来,他就这样矛盾着,把自己弄得进退不得左右为难。
所以那天李之舟问他说,“老沈,你说爱到底什么样儿?”
他记得他答,“大概就是时时刻刻,不知拿她如何是好。”
“怎么不喜欢?”沈筵一下子将她抱得很紧,“喜欢的很呐。”
司机在颐和园后头停稳了车,这一带路灯才刚坏了,也照不见个台阶,苏阑不妨被绊了一下,她下死劲拽稳了沈筵的胳膊。
沈筵回头扶她,“明天会有人来修,当心点儿脚下。”
苏阑恍惚想起来,她第一次走进棠园时,也是这样偎着他,像生怕里头有鬼似的。
到今天,她已经忘光了当年所有周折盘曲的隐微心思,到底是在害怕跟了这样一个人注定不能得个善终,而为自己的未来担忧,还是即使情路暗沉如眼前这条看不清的仪门幽径,也要挽靠着他走下去。
她只清楚地记得,那会儿因沈筵而快得过分的心跳,和天边那一盏下落不明的月亮。
苏阑看着客厅里她的行李,“我们结婚以后就住这儿吗?”
他点头,“这是妈留给我们的,她一辈子,就得这么座园子了。”
“那我们以后就替她守着,”苏阑听他二哥说过他亲妈的事,“她看见你结婚会高兴的。”
沈筵刮了刮她鼻子,“我的心肝儿,今天怎么这样乖了?”
“滴,温柔人妻体验卡。”
“”
苏阑被身上的束胸缠得不透气,那脸上的颜色也渐渐晕红起来。
“这儿暖气太足,”她用手扇了两下,但还是难消热意,“我先去洗澡了。”
她着火似的跑进卧房浴室,剥了礼服才发现忘了带衣服进来,等洗完澡,裹着浴巾去衣帽间翻睡裙的时候,沈筵轻浮的笑到了她身后。
苏阑警觉地扽紧了浴巾,“我腰上现在还青着一块,都是怪你下午总掐着我。”
“干革命嘛,轻伤哪能下火线?来我看看。”
沈筵说着就要撩开她的浴巾去摸她的腰。
苏阑拍了下他的手背,“你个老流氓不许上手。”
沈筵悻悻地缩回手,“好不看,问个问题我就走,成不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