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滁跪坐在桌子上,他想起昨天夜里齐隽趴在桌子上奋笔疾书的样子,低下头,看见自己腿边的炭笔。“这就是笔?”林滁小声的自言自语,他从桌子上爬下来,拿起了炭笔,黑乎乎地,碰一下自己的手都变黑了。他难得露出点小孩心性,举起炭笔准备在自己的手背上画上一棵草。炭笔刚刚贴上手背。“砰!”一声石头砸在门上的巨响让他的手颤了一下,炭笔直接掉在了地上。碎成了两半。可是门外面的声音没有停止,又是一声响,像是在林滁的耳边炸开一样。林滁蹲下,看着炭笔不知道应该捡起来还是别动。这可是笔,要是在姨娘家,他敢碰一下计明远的毛笔都会被打得半死,现在,齐隽的炭笔还被他摔成了两半。“小杂种!”“林滁!丧门星!林滁!丧门星!”“林滁,滚出来!”门外面的声音越来越大,林滁咬紧了牙关,反正笔也摔了,他今天怕是讨不了好,外面这群家伙!他勐地推开门,林巧娘那张脸出现在他的面前。这张脸是他的噩梦,是他的恨意。“小杂种!”丑蛋躲在林巧娘的身后,对着林滁吐口水还不忘骂上一句。林巧娘一把揪住林滁的衣服,将他扯了出来,这身上的料子一摸就是好的,脱下来给他的富金穿!孔老六距离齐隽家最近,这会儿他瞅着林巧娘风风火火地去了,他提着扁担急奔村长家。村长!要出事了!苟平在家狠狠地打了一个喷嚏。中府开,木灵聚齐隽踏入后山的铁木林,他闭上眼睛,感受着周围的灵气。内视,是一种无法形容的感觉。齐隽理解灵机所说的内视,就是用意观心,摒除杂念,唿吸间让灵气穿过自己的身体,自然而然地去洗涤自己的身体。铁木林的木系灵气多,能够和它平分秋色的只有黄色的土系灵气。齐隽有意识地排斥着土系灵气,浅绿色的木系灵气开始围绕在他身体的打人要打脸林滁被林巧娘揪在手上,他抬起头看着这个噩梦之源。这是从他五岁起纠缠了他这么久的噩梦,他以前总觉得林巧娘好像长了十个眼睛,六双腿。只有这样才会在他每次要逃跑成功的时候被抓回来。可,今天再看见,她好像也没有什么特别的,甚至更加老气。揪着自己衣服的手,她会比自己每天砍柴挑水的力气大吗?林巧娘骂骂咧咧的声音还在耳边,林滁伸出手按住了林巧娘的手腕,他的手虽小,但满是老茧。摸到林巧娘的时候,林巧娘甚至觉得自己的手腕有些刺痛。“你还敢扒拉老娘!”林巧娘的火气蹭一下窜了出来,她扬起手就直接朝着林滁的脸扇了过去。站在她背后的计明远眼睛都亮了,快打!快打!要不是场合不允许,计明远还想给林巧娘摇旗助威。林滁抿起了唇,他不想,不想再和那天一样毫无还手之力,只能被林巧娘打得嘴角出血。他不想!林滁的手收紧,狠狠地将林巧娘抓着他衣服的手拉开。这几天齐隽每天定时定点投喂,天一黑就把他往床上一塞。林滁不像是之前没想什么力气那副病蔫蔫的样子,他看着林巧娘的手,勐地往后撤去,林巧娘直接一巴掌扇空,往前一个趔趄。林滁站在她的面前,愣了一下,随即哈哈大笑起来,笑的眼角都泛起了泪花。这还是他这么多年第一次让林巧娘吃亏。少年笑得放肆又快活。瞧这人,自己在她手上也不是完全没有还手之力的。林巧娘气得脸色涨红,嘴里不干不净地骂着。丑蛋站在后面,一脸的得意,他的手背在后面捏紧了一块小石头,他讨厌林滁,讨厌这人生的好看,更讨厌他不和自己玩。想到这里,丑蛋将小石头掏了出来,狠狠地朝着林滁扔了过去。石头的速度太快,林滁这会儿躲闪已经来不及了,他的侧脖颈被这不算尖锐的石头划过,一道浅浅的血痕浮现出来。“好快去把里面值钱的给老娘掏出来,不然回家了有你好瞧!”林巧娘这话说得蛮横,一点也没有把林滁已经卖了的感觉,她只想着齐公子要是知道林滁偷钱肯定要把他逐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