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ldo;你挣的,问心无愧。&rdo;
&ldo;愧当然不愧,&rdo;说罢,他把桌面上扔的圆珠笔拿在手里,往手心轻点几下。
&ldo;不过,想起往事,真有点令人难以置信。两人靠借债到处找翻译事做,还在站台
前散发传单来着。&rdo;
&ldo;要是想干,现在两人散发传单也可以嘛!&rdo;
同伴抬起脸看我:&ldo;喂喂,我可不是在开玩笑哟!&rdo;
&ldo;我也不是嘛!&rdo;
我们默然良久。
&ldo;好多东西都变了,&rdo;同伴说,&ldo;生活节奏变了想法变了。不说别的,我们到
底赚了多少,连我们自己都稀里糊涂。税务顾问来搞一些莫名其妙的文件,什么扣
除什么减价偿还什么纳税对策,尽干这玩意儿了。&rdo;
&ldo;哪里都在干!&rdo;
&ldo;知道。非干不可我也知道,实际就在干。可还是过去那时候开心。&rdo;
&ldo;马齿年年增,牢影日日长。&rdo;我顺口道出两句古诗。
&ldo;什么呀,那是?&rdo;
&ldo;什么也不是。&rdo;我说,&ldo;那么说?……&rdo;
&ldo;现在总觉得像是在剥削。&rdo;
&ldo;剥削?&rdo;我惊讶地抬起头。我们之间有2米左右的距离,由于椅子高的关系,
他的头比我高出20厘米。他脑后挂一幅石版画。没有见过的新石版画,画的是生有
翅膀的鱼。看上去鱼对自己脊背生出翅膀并不很满意。大概不大懂其用场吧。&ldo;剥
削?&rdo;我再一次‐‐这次是自己问自己。
&ldo;剥削!&rdo;
&ldo;从谁身上剥削,到底?&rdo;
&ldo;从很多地方各榨取一点。&rdo;
我在天蓝色沙发上架起腿,目不转睛地注视恰好位于我眼睛高度的他的手,和
他手中圆珠笔的动作。
&ldo;反正我们变了,你不认为?&rdo;同伴说。
&ldo;一样,谁也没变,什么也没变。&rdo;
&ldo;真那么认为?&rdo;