昨儿花想楼的事早就传开了,甚至还传出了好几个版本。
陆菀听到的版本是,陆九霄险些命丧当场,若非官役及时扑灭了火,怕是要烧成一具白骨!
眼下她两个眼珠子上上下下打量,急着复又问:&ldo;伤哪了呀!&rdo;
陆九霄用食指抵开她的脑袋,&ldo;没伤,别听外头胡说八道。&rdo;
说罢,他便要往松苑走。
陆菀叫住他,&ldo;哥,父亲在偏厅等你,母亲也在。&rdo;
她走近,低声道:&ldo;阿娘昨儿都哭了,吓的,你好好说话。&rdo;
陆九霄一顿,睨她一眼,脚步打了个转,往反方向去。
他进门时便有人通报过,是以脚步才落至前厅门前,就有一只木制杯盏朝他砸来。陆九霄侧身避了一下,可陆行像是算准了似的,那只杯盏还是稳稳砸在他肩上。
恰是灼伤的那边。
陆九霄皱了皱眉头,朝一脸担忧的妇人道:&ldo;母亲。&rdo;像是没瞧见陆行似的。
袁氏上前,攥住他臂膀两边的衣袖,上上下下、前前后后打量,道:&ldo;你伤着没有?&rdo;
陆九霄一个&ldo;没&rdo;字还没吐出,陆行便阴阳怪气道:&ldo;伤着,我看他死在那秦楼楚馆最好,省得给我添晦气!&rdo;
&ldo;侯爷胡说八道什么?&rdo;袁氏蹙眉,&ldo;昨夜担心得一夜未眠的人,不是你啊?&rdo;
当着这狼崽子的面被袁氏戳穿,陆行一梗,黑着脸转过身子。
陆九霄抿唇看了他一眼,又道了几句宽慰袁氏的话。
他这烦人落泪的毛病,约莫就是被袁氏和贺敏哭出来的,女人哭起来,当真是没完没了没完没了。
&ldo;真没伤着?&rdo;袁氏迟疑地问。
为让她宽心,陆九霄忍着疼抬了抬胳膊,&ldo;真没伤着,外头传言不可信。&rdo;
袁氏这才松了口气,放他回了松苑。
陆行顺着袁氏的视线瞧了眼,道:&ldo;还看什么,没伤没病的,且宽心吧。&rdo;
&ldo;宽心什么?他肩颈伤了,不愿意告诉我罢了。他不说,侯爷还真当他无恙?&rdo;袁氏说着,鼻尖一酸。
陆行亦是愣了数刻,他还真没瞧出来。
袁氏缓缓落座,头疼地摁了摁侧额的穴位。她想起年幼的陆九霄,在冀北和初来京都之时,那个年纪的男孩,也没少同人打架斗殴,带着一身伤痛回府,可每每都会主动寻她,要她上药,同她喊疼。
那双如星似月的眸子里,全是对阿娘的信任和依赖。
却不知从何时起,便再也没有过了。
究竟是从何时起呢?袁氏也想不明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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松苑里,尹忠正肃着眉头给陆九霄换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