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房契,就在县城东边,是三进的宅院。里面都已经打理好,曾夫人直接搬进去就行。”
曾三娘打开盒子,拿出里面放的契书,看得很仔细。
谢东池没有丝毫不耐烦,他今天的心情很好,有的是耐心。曾三娘帮了他这么大的一个忙,也算了了他一桩心事。
“这是一百亩良田的地契,地址就在谢家村。夫人既然嫁入谢家,在这谢家村便再安全不过。等夫人平安生产,这些就是我给堂弟的礼物。还有这两间铺子,都是还不错的地段,夫人租出去也好,自己做些小买卖也罢,都使得。”谢东池微微一笑,端得是温柔端方。
就好像这些被他随手送出去的东西一文不值,而不是能让人逍遥一辈子的巨额财富。
但是曾三娘她很清楚,知道这是一笔多大的财富。若是换成靠她自己或者靠谢二叔,一辈子都攒不下一百两。
青崖县不是什么繁华的地方,但那好歹也是个县城。一栋三进的宅院,少说也要两百两。加上整理到可以直接入住的地步,整修加上家具也得要个大几十两。
还有这百亩良田,眼下并非荒年,卖地的人少,所以地价绝不会便宜。
这一百亩田按市价怎么着也得要五百两。再加上两个铺子,零零总总,不下一千两。
一千两啊!这可是一千两啊!
一般的农家,一年能攒个十两银子已经很了不起了,若是碰上灾年或者有人生病,钱立马就能全部花光。
就算是之前的张老爷,全部身家也没有一千两吧,自己却轻而易举就得到了。更何况,有谢东池这面大旗在,也不怕歹人盯上自己,日后可就高枕无忧了。
曾三娘将盒子收下,唇边露出一丝笑意:“谢公子有心了,你二叔他变成这样,奴家心里担心的很,幸好有你在。我既然嫁给你二叔,定会帮他照顾好这个家,大丫二丫我一定视如己出,也会好好抚养腹中的孩子,谢公子日后不必再操心老家的事。”
看到曾三娘如此上道,谢东池也很满意。
曾三娘是个聪明女人,自己不过暗示了几句,她就能做得这样好,一举帮自己解决了两个麻烦。
当然,防人之心不可无,经历的事情多了,谢东池除了对家人,对谁都有几丝防备。
和曾三娘不过各取所需,自然不会大意。
从头到尾,他不过是因势利导,没有直接插手干预。谢二叔休妻也好
,受伤也罢,和他这个侄子可没什么关系,绝对不会留下把柄。
反观曾三娘,现在她肚子里可什么都没有,光凭这一点,自己随时可以置她于死地。
对自己没有把握的人,谢东池不会过河拆桥,但也绝不会给对方脱离掌控的机会。
于是谢二叔死后,孝期内,谢东池就请族长为证,将这些财务和曾三娘做了交割。
族长看到谢东池这么大手笔,先是震惊,后是感慨,更多的是担心。
“池娃子,老夫果然没看错人。你叔叔那个样子,你都能如此待他,不愧是我谢家的麒麟儿。但你也不能太委屈自己,老夫知道你心好,但你把钱都给你二叔的遗孤了,你和音丫头怎么办?”
谢东池明白木秀于林,风必摧之,在没有成长起来之前,他根本不敢暴露自家的家底。万一被人盯上,就算自己能脱逃,自己的弟妹未必不会受伤。所以,纵使写话本挣了不少银子,他一直都很低调。
私下会帮弟妹改善伙食,调养身体,但是明面上的财富并不多。一下子掏出这么多银子,族长自然不放心。
比起谢二叔,族长自然更关心谢东池,这才是谢家村日后的希望。
“族长放心。殿试之后,朝廷按例有赏金赐下,百两黄金足够置办这些东西了。”
“你这孩子,怎么这么实诚呢?”族长恨铁不成钢地说:“百两黄金听起来多,也不过就一千两银子,置办完这些你还剩下什么?你去了京城怎么办?音丫头跟着你又要怎么办?”
谢东池脸上闪过一丝为难:“二叔毕竟是我仅存的亲人了,我总不能不管他们。族长不必担心,我的书画还不错,在京城也靠字画攒了些钱,日子还是能过的。”
又是一番好说歹说,族长才放下心来,答应替谢东池做这个见证。
随后,谢东池写了奏疏给朝廷,陈述了一下自己眼下的情况,希望能延长这探亲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