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啪”一声脆响,陈大志的一侧脸颊顿时就被扇红了。陈王氏很生气,想狠狠教训阿真,所以这一巴掌是用了大力的。只是她没想到,不仅没有打到孽女,反而落到了自己的宝贝疙瘩身上。“哎呀!快让娘瞧瞧!”陈王氏后悔极了。“哇!”陈大志这时才反应过来,张嘴就哭。他没有领情,一把推开陈王氏,找他爹去了。陈有财自然也是心疼的,就这么一个独苗苗,能不心疼么?他站起身,先是踹了陈王氏一脚,然后才把儿子搂进怀里,仔细查看他的脸蛋。陈王氏没有防备,被踹得踉跄了好几步才站稳身子。儿女都这么大了,丈夫竟然还当众踹她,一时面子上挂不住,虽然嘴里没说,但陈王氏的眼里有些气恼之色。阿真看得饶有兴致,突然高声道:“娘,你这是什么眼神?”陈有财抬头一看,陈王氏来不及收回,被看了个正着。陈有财更加生气了,走过来冲着她的膝盖窝又踢了一脚,骂道:“还不赶紧去煮鸡蛋给大志敷脸!好好的儿子,被你扇得又红又肿,你还好意思瞪我?”这一脚直接把陈王氏踹到了地上,她赶紧收起气愤之色,委屈地辩解道:“我怎么会打大志呢?我是想打阿真的。都怪她,要不是她把大志拉过来做挡箭牌,我也不会伤到儿子。”陈有财立刻看向阿真。阿真半点不怵,笑眯眯地和他对视。也不知怎么的,陈有财竟然不敢像对待妻子那样对待阿真。他不肯承认自己是有点怕了她,最后只归结为女儿在说亲,要是打坏了可就谈不上高价了。半晌,还是陈有财先收回视线,转身回去继续安慰儿子。阿真这才看向地上的陈王氏,笑眯眯地说道:“刚才你不是说被男人打几下很正常吗?所以你为什么要生气呢?”陈王氏这下是真的又羞又气了,骂道:“还不赶紧拉我起来,说什么风凉话!”“不拉。”阿真摇摇头,“你的身子骨要是结实,早就该自己爬起来了。如果爬不起来,那也怨不了别人,只怪你身子不好。”陈王氏:“……”好耳熟,这不是她刚才说孙屠夫的原配的话吗?针扎到别人身上的时候,陈王氏兴灾乐祸地看热闹。现在针扎到自己身上,她当即就被噎得连话都说不出来了。阿真缓步走到一旁的凳子上坐下,慢悠悠道:“孙屠夫这个人,我是不会嫁的。你们不用费心了,我也不是那大门不出二门不迈的人,以前天天出去砍柴呢,也听过见过不少人。这个城里,不是我自夸,没有哪个男人能入得了我的眼。”“如果没有合心意的,我宁愿一辈子不嫁,也绝对不会将就的。”这番言论在陈王氏听来,当真是惊世骇俗。巨大的愤怒使她连煮鸡蛋都顾不得了,从地上爬起来,走到陈有财面前告状。“看看,看看,真不是我不用心替她挑选,实在是她太挑剔,一会儿嫌这个太丑,一会儿说那个太矮,一会儿又嫌那家的老人不讲理,不好相处。仙女都没她这么挑的!整天嫌这个不好,那个不好,也不打盆水照照自己的模样!”陈有财听了她的话,看向阿真,眉头皱得死紧:“我不管你怎么想,总之你必须嫁人。哪有在娘家吃一辈子的道理?”阿真反问:“怎么,我不是你们的女儿吗?况且我在娘家也不是白吃白住的,难道我没替家里干活吗?”陈王氏跳着脚大声道:“就你砍的那点柴,谁稀罕!我拿上几文钱就能买到一大捆!”自从阿玉嫁到王家,陈王氏的口气就越来越大了。以前能让她心疼死的几文钱,现在压根不放在眼里。阿真点了点头,慢慢说道:“可是我现在真的不想嫁,你们又不稀罕我留在娘家帮忙干活,那怎么办呢?”陈有财:“就孙屠夫了,不许再挑,回头我就跟媒人打声招呼,说我们同意了,让他选个日子上门提亲。”阿真:“我说了我不嫁给他。”连有孕的女人都打,这种男人活该一辈子没老婆!“这可由不得你!”陈有财一拍桌子,发狠道,“到时堵上你的嘴,捆了你的手脚,直接送上花轿,等生米煮成熟饭,你就该认命了!”阿真冷笑:“那你可以试试。除非他这一辈子都不松开我,不然我总能找到机会在他的肉上面下毒。每天那么多买他的猪肉,这要是吃出了人命……”陈有财惊讶了一瞬,然后轻蔑道:“你敢下毒?县太爷可不是吃素的,进了大牢你就等死吧!”阿真微微一笑,用最温和的语气说着最让人毛骨悚然的话:“我为什么不敢?等见到了县太爷,我就说是你们指使我的,要坐牢就大家一起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