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先生既有兴趣,那……社伦岂有不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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翌日,社伦将自己的大汗甲袍重新刷了一次,又命人将香油涂上,威风凛凛的出现在小敏的马车之外。
“先生,今天太阳当空之时,我们已压近大月城三十里之外,先生如果不想与我对赌,现在还来得及。”
“哦!既然大汗已发话,那我们不如现在开始?”
“开始?”
“是的,其实昨天刚到时已开始了,大汗想以太子威胁我,又想以我威胁太子,不过,太子已不在大汗手上,大汗的第一个计谋,早已落空了。”
“你是什么时候知道的?”
“虽然不是我预先布置的计谋,但至少你的一半计划必定会落空,太子可非别人,你不要小看他的号召力,如果我是他,便在你的大本营策反那些鲜卑人,如果大晋和鲜卑内外夹攻,社伦你能捱得住多久?”
社伦面色一变:“柔然联盟错纵复杂,岂是这么容易策反的?”他不知道他这样回答,已间接证实了小敏的猜测。
小敏满足地一笑。
人到中年的社伦,看到小敏的这一笑,虽在万军之中,竟然一时不觉痴了。
“司马旦既然得脱,现在你的后方也许并没有你想像得这么安全,你觉得……现在还想进攻大月?”
“呵呵!小黄毛丫头,明天一早,攻城战便会开打,我真想看一看名闻草原的大晋军师会有何妙计,告诉你,即使不走秘道,正面进攻大月也挡不住我们的铁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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翌日交卯时,天空还是漆黑一片,大月城四方的地平线,突然亮起了无数火把。
火把像一条红色的线分开了天空和陆地,崎岖不平地伸延,将大月城完全包围。
火线开始向下移,似乎将大地燃烧了一般不断向下扩大着火焰的范围,同时鼓声及号角声浪向大月城如潮水般涌来。
大月城头也点满了火把,各元老及领军将领都到了第一线城头,刚好看到柔然人终于合围,并向大月城压来。
龙耳和祖冲都在北城,看到众军都已各就各位,祖冲却还有忧虑,“龙将军,太子和军师都不在城内,这军队士气……”
龙耳呵呵一笑,“军师虽不在军中,但她早已安排计策,这不像与我们同在吗?我们昨晚的会议已按军师所布置安排妥当,今天绝不会有差错。”
“是的……”
“祖将军,军师曾言你勇武尤胜于太子,我们既有军师之智,又不失太子之勇,又有何可惧?众军都在看你的带头呢!”
祖冲想起小敏身历奇险,正自沮丧,龙耳的话,也没有激起他太多士气。
加宝这时也到了城头,她专程来到为军队打气,“祖将军,军师现在的情况,全凭将军,只要将军得胜,军师自然平安,军师曾私下对我密言,……她……很仰慕将军乃天下无敌的英雄呢!”
龙耳在一旁,不禁对加宝侧目,想不到加宝还能想出这种话来激励祖冲。
果然祖冲精神一震,大喝一声,如金裂玉碎,“众军听令,打起精神,今天叫柔然人回不去见老母妻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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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色大亮时,大月城东西南城都已围满了各式衣服的奴隶兵,他们都备好了简陋的云梯长索,准备用性命来交换墙头的控制权。
从墙头向下看,这些一箭之地以外的匈奴奴隶虽然密麻麻的不知有多少,但并不嘈杂,人群中带着一阵沉默的必死决心,当攻城鼓声一响,他们便会涌向城墙,希望抢得一线生机。
大月城上的人都知道人群的背后便是督战队,唯有使这些奴隶害怕城头的杀人器物多于督战队的长箭,才能阻止这些在死亡线上疯狂挣扎的人,否则,这些陷于绝望,有时只求解脱的奴隶,用牙齿便能啃死城头上所有人。
有些初上战场的富家子弟,初接触到那密麻麻的森冷目光,便吓得面色发白,双腿打震。
城头上不断有老兵给新兵打气,尤其是当初随文强也是这样爬进大月城的将领。
“不要拉弓,刀都放到地上,现在浪费什么气力?”
“他们不一定敢进攻这一片城,因为有我在这里,老子在这里一瞪眼,他们便知道不敢来,怕什么?听着,要撤尿的现在向城下撤,等他们看看我们的**有多大!”
“去年这么高的攻城车还是攻不进来?今年我们都守到城外去了,北城的重装步兵在城外呢,正规军都在城外,我还等着匈奴攻城墙立个功,喝点辣呢!”
终于,大月城上的士兵也慢慢沉着下来,一阵风吹过,卷起一阵肃杀之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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北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