瞧着已经收拾妥当的凤妫,弦歌终是忍不住问道:“小姐您这是要做什么?昨夜……”
“弦歌!”弦歌话还没说完,便被凤妫打断,凤妫眼下乌青明显,一瞧便知是一夜未眠,“弦歌这事儿等日后我在与你细说,现在你先去将银碟找来,随我一同去太医院一遭。”
凤妫满心都是昨夜看到的那张药方以及息候诊断的脉案,若那脉案药方是真,太医院又一直是息鲁夫人掌管着……
那岂不是……
凤妫喉头微涩,她想到息候那样一个清隽雅致的人物,这些年来却一直承受着常人难以忍受的苦痛,这如何不叫人心酸……
弦歌听到凤妫所言,便按捺住了心底的疑惑,去将银碟叫了来,二人又随凤妫一同去了太医院。
太医院门前,又如昨日一般,凤妫一行人被拦在了院外不得入内。
只不过昨日那须发皆白的老太医没有再来,这回出来的是一个中年男子,一袭青袍满身药香,只是脸上却皆是桀骜之色。
凤妫对此视若无睹,越过青袍男子便要入内,她等不及要质问这帮子太医,为何要对息候如此用药,那可是息国的君主,他们竟然也敢下毒谋害?
然而青袍男子见状却旋步拦住了凤妫,一脸不屑,“奉劝凤妫夫人还是不要硬闯的好,毕竟这里人多手杂,若是伤着了夫人可该如何是好?”
凤妫斜目看人,眸中光华闪过,收敛了笑容一面冷凝之色,“你要拦我?”
青袍男子嗤笑一声,“凤妫夫人若要摆威风,尽管去奉茶处御膳房,这太医院可容不得夫人左右。”
凤妫闻言怒极而笑,甩袖后退一步,目光清冷注视着青袍男子,不发一言。
青袍男子被凤妫的视线看得头皮发麻,他以前竟不觉得这凤妫夫人气势如此惊人。
“我是息候的妻,息国的夫人,我竟不知,这宫里还有我去不得地方!”凤妫眸含冷厉,唇角却翘了起来,语调轻缓,不疾不徐地问道:“再问你一遍,你是否要拦我?”
青袍男子面上的桀骜已经不再,他吞了吞口水,却强自镇定道:“凤妫夫人请回吧。”
“放肆!”凤妫叱喝,怒目而视,视线一一扫过太医院众人,“尔等可还有尊卑之分?既唤我一声凤妫夫人,就当知我身份如何,这后宫,还轮不到你们说得算!”
说罢,凤妫挥开青袍男子,径自走进了太医院,见院中正煎煮着药汤,汤药味道明显,凤妫嗅到这味儿怒意更胜,一把掀翻了药盅,汤药洒了一地,四周人虽不少,见状却没有一人出声,就连与凤妫同来的银碟弦歌都静默不语,显然被震怒的凤妫惊到了。
只是她们谁也不知道如今凤妫的气愤。
她自幼长于陈国,受尽亏待,但陈宣公毕竟只是她的叔父,而息鲁夫人却是息候的亲生母亲。
在权利之下,亲情难道真的就这么不堪一击吗?凤妫满心困惑和难过。
大闹了太医院后,凤妫却不知该找谁问罪,只能拖着一身疲惫回了寝殿,想着等下便去寻息候将此事说明。
心中想着事儿,凤妫的面色便很有些不好看。
弦歌和银碟随侍在凤妫左右,面面相觑不知该说些什么。
回了寝殿的凤妫等人不知息鲁夫人得到消息后是如何气怒。
本就叫宫人闹得焦头烂额的息鲁夫人得知凤妫所作所为后,将殿中摆设砸了个精光,直叫人去将凤妫绑了来。
宫人们却不敢真的绑了凤妫,只是好声好气的将凤妫请到了清凤殿。
凤妫刚一踏进清凤殿,息鲁夫人就甩了茶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