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明澜的数学试卷格外醒目,满眼都是“×”,唯有最后一行才露出一个细不可察、微不足道的“??”。
她第一时间折起试卷:“数学,令人绝望的科目。”
胡翰然兴冲冲来问:“明天放暑假了,李明澜,你有没有暑期计划?”
“活着。”李明澜答。
算算日子,她的哥哥今天要回来。
哥哥比她大十岁,早已成家立业,搬出去住。但周末时,他会回来吃饭。
果然,她一到家就见哥哥坐在沙发上看报纸。
“哥。”李明澜张望,“阿嫂呢?”
李旭彬收起报纸:“她要出差几天。爸妈出去旅游,你一个人在家,我不放心。”
“我已经是个大人了,你忙自己的事儿,不用替我担心。”
“期末考试考得怎么样?”李旭彬的谈吐间俨然是长辈的口气。
李明澜:“……”
李旭彬从这停滞的时间里猜出来:“考得不理想?”
何为理想?她弯起一弯清澈的笑,无辜又天真。
李旭彬的脸色沉下去。
李明澜劝说:“哥,你不到三十,天天摆出一副老成的脸,当心长皱纹。”
“不要岔开话题,给我讲一讲期末考试。”
蒙混不过去,李明澜只好将各科试卷展示出来。
李旭彬被妹妹从小气到大,这时对着妹妹的试卷,他用了好半晌,缓过来了:“你天天上学,学的是什么?”
隔着三四米的距离,李明澜见到哥哥额上青筋跳跃,她乖乖听训,不敢反驳。
哥哥性格成熟稳重,她曾怀疑,她和哥哥的其中一个是从垃圾桶里捡回来的。可是兄妹二人眉目相似,她只能解释,自己是基因突变。
她又说:“哥,你别生气。新闻上有报道,青年高血压很吓人的。”
“迟早被你气死。”李旭彬虽然气上心头,但他还要为妹妹的学业操心。
妹妹文理分班的时候,李旭彬分析过,妹妹在文理两个方向的成绩很平均,理科的高考志愿比较广,他和父母商量,让妹妹报了物理班。
李旭彬梳理着妹妹的过往。
李家祖上几代曾经出过一个有名的艺术家,不过,李爷爷,李父、李旭彬三人都没有艺术细胞。唯有李明澜,儿时起就喜欢画画,常常用水彩笔描绘斑斓的世界。
小时候,她得过奖。
长大了,她很懈怠。
她将要上高三,再这么混下去,不要说本科,专科都不一定考得上。
李旭彬认识的一个美术老师开了暑期班,招的都是有美术意向的学生。
他联系上这个老师,第二天,就和妹妹一起去拜访美术老师。
路上,李旭彬说:“我一个高中同学曾经上过这位老师的课,照他的说法,这个老师常常指点在艺术路上的迷途人。”
可李明澜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