鹤冰即刻跪下,“是属下那日一时疏忽,才让奸计得逞。”
说着,他很快起身,面色坚毅,打算及时补过,“我即刻去将她拿下,押入昭狱,刑讯细审,一定让她将幕后主谋和解药都交出来。”
“陛下放心。”
燕晗忍痛,猛地从榻上坐起,飞快地拿起桌案上的一个酒樽掷了出去,声音低沉而冷峻,
“你敢。”
被酒樽砸中的鹤冰皱了皱眉,燕晗此刻即便重伤,手上的力道却半分未减,他有些吃痛,却更不解帝王此刻的反应。自他开始跟从燕晗那时起,似乎就没有放过加害之人的道理。
“都滚下去。”
燕晗皱着眉,似乎并不想再多说什么,面色比以往惨淡几分,只冷声留下一句,“朕中什么毒,是生是死,都与她无关。”
“听懂了吗?”
刘公公听到这里,已然明了,看着帝王如此自苦,眼下有些泫然欲泣,但他知道燕晗的意思与心意,知情识趣地退了下去。鹤冰依然困惑不解,似乎还打算追问一句,却被老太监一扯,没有多说什么。
燕晗躺在软塌上,缓缓闭上眼,胸口的痛意半分不减,甚至因为他方才对鹤冰动手而更加剧烈。
他回忆着那天的江鸣雪,苦涩地笑了笑。
他自小就五感敏锐,对于毒药的气味更是敏感,那日的酒,他看一眼就知道有问题。
况且,他实在太了解江鸣雪了。
明明那么不爱酒的人,怎么可能会酿酒呢?还那么烈,一看就不是她的手笔。且她那日打扮得那样明艳,可今生,她从未为了他精心梳妆过……
剧烈的疼痛从胸口开始蔓延至全身,如同削皮剔骨,那是他在战场上也未曾体尝过的滋味,几乎可以摧毁一个人的一切尊严。
燕晗骄傲惯了,不允许自己被疼痛吞噬,卑如蝼蚁,所以他还是很平静地躺在那,除了紧锁的眉眼,他的体态依旧矜贵自持,让人看不出背后彻骨的苦痛。
可即便如此,江鸣雪若递来第二杯毒酒,他也还是会笑着喝下去。
……
近来天气转凉,今晨江鸣雪睁开眼,不是很想起身。
但看了眼外面的日头,她还是挣扎着从床上坐起来,简单梳洗完,觉得自己身上的夏衣有些单薄,又披了件不太厚实的披风,这才觉得正好。
午时的风最是和煦,江鸣雪坐在窗边,和以往一样读着观澜阁送来的密信,眉眼并不舒展,看着没有往日里那般从容。
和她预料中的一样,南越战败后不久,西戎和北齐就开始动作了。因为有着前世的记忆,她知道此刻的云州城岌岌可危,很快就会变成西戎与大荣谈判的筹码。
但是她并不打算做些什么。
她会让云州和前世一样,先落入西戎的手中,等到西戎自以为拿捏住了大荣的命脉,有了北齐与南越的支持,她才能算真正的请君入瓮。而此刻,她只在房中等人,偶尔抬眼,看看庭院里的紫薇,和那只晒着太阳的大猫。
“姐姐,让你久等了。”
顾岸穿着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