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城西——
屠工带着二人来到城西郊外,秦娘子就住在一间由篱笆围住的草舍中。
“秦娘子,秦娘子,有…”屠工推开门,便被眼前一幕吓到了,“哎呀,你这又是何苦呢。”
“文喜,快,救人。”
李忱连忙道。
推开门后,他们发现秦氏竟吊在房梁下自寻短见,文喜一个箭步,用袖中的暗器割断了白绫,随后将秦氏抱下,“郎君,还有气儿。”
李忱推着轮车,只见她在秦氏几个穴口按了按,随后掐住人中,没过多久,秦氏便大喘着气醒了过来。
醒来后大哭道:“救我作甚,我活着还不如死了呢。”
屠工叹了一口气,厉声数落她道:“人已经没了,死能解决什么,难道你是为了儿子才活着的?”
“可我活着,又还不回我儿的命,也无处申冤。”
秦氏嚎啕大哭道。
听着秦氏的话,李忱便问道:“秦娘子如此想不开,可是遇到了什么难事?”
屠工背转过身,秦氏擦着泪眼道:“两年前,九原县来了一个纨绔,出身名门,可他生性残暴,喜好男色,前不久,他看上了奴家的儿子,想要带回家去做娈童,我不肯,他便派人强行掳走,几天后,他们告诉我,我儿忍受不了屈辱,自缢身亡了,他才十岁啊,怎会自缢呢。”
“遇到这种事,家里的男主人呢?”
文喜问道。
听到问话,秦氏再次大哭了起来,哽咽着说道:“奴家本长安人士,有些积蓄在身,奈何遇人不淑,孩子的父亲好博戏,不仅输光了积蓄,还被人告发,几年前就死了,为逃避追债,奴家便带着年幼的儿子来到了这九原县,靠着给富贵人家织布为生,日子还算过得去,谁知…”
“出了这样的命案,九原县的县令难道不管吗?”
文喜问道。
“长安…”李忱喃喃自语。
“哼!”
屠工冷哼了一声,“县令是个软骨头,欺软怕硬。”
秦氏又道:“奴家原先告过,可是县衙的仵作说我儿是自缢身亡,县令便判了他无罪,当地熟悉律法的讼师也不肯出面,还告诉奴家,就算告到长安去,也没有用。”
“那人什么来头?”
文喜很是吃惊,便问道。
“那人姓崔,是清河崔氏出身。”
屠工回道,“九原县这样的小地方,谁敢与清河崔氏作对啊。”
听到是清河崔氏,李忱皱起了眉头,“清河崔氏的子弟,怎么会到九原县来?”
“据说是因生性顽劣,所以被族人遣送到这儿来养性了。”
屠工道。
李忱看着秦氏,思索再三后问道:“令郎的尸骸可还在。”
秦氏抹着泪,“昨日李郎帮衬着下葬了,就埋这在后山之中。”
她口中的李郎便是屠工。
“某能否查验令郎的伤?”
李忱问道。
“人都埋了,还要作甚?”
秦氏稍显不悦。
“某可以替您申辩冤情。”
李忱解释道,“但某需要验令郎的伤,作为呈堂证供来翻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