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顷果园,十五种果子。共产十万斤,由兴文果行收购。得钱三千四百四十二贯另七十文。”
相比之下,果园的收入就丰厚得多,这也是王冲假公济私,将附近一带有经验的果农都掌握在自己手里,由这些人照料自己和兴文寨上层所有的果园。当然,给他们的报酬也很丰厚。不仅有自己的果园,还有粮田。
“兴文寨地租,十月得二百二十六贯……”
王冲在兴文寨“城区”所占地盘比华阳还大,足有十来顷,现在已扩建小半,多租给商铺、酒楼、驿站,得钱看似很少,日后却会越来越多。
“兴文果行,现在已是冬日,没多少果罐能作了,估计全年份子钱会得六千到八千贯。”
靠着原料地,水果罐头生意也越作越大,不过王冲在其中只占三成份子,其他都是窦罗枝等僰人上层分享。
“兴文商行,上半年结算总利六万九千二百五十贯,下半年估计有多无少,照份子算年得一万五千到一万八千贯。”
邓衍说到这就压低了嗓音,这才是大头。由兴文寨拉起的川黔商道已渐渐成型,而出口多由兴文商行控制。来自黔地、广南、大理乃至自杞的特产由兴文寨北上,向西输入成都,向东直入荆湖江淮,香料、药材、金银、象牙、玉石,无所不包,而从蜀地来的丝绸等物品则输入黔地。
庞大流水下,兴文商行的利润自非小数,王冲只占两成份子,也高居所有产业收入之冠。
“可惜盐铁茶马不在其中……”
王冲这么感叹着,盐铁茶是禁榷物,即便兴文寨未禁,但这桩大利却不可能由民间把控,依旧是由梓州路转运司掌握,泸南安抚司分沾。
盐铁茶场原本分别设在江安、长宁军、江门寨,现在集中设在蔺州。而马则是朝廷为了安抚诸夷,用盐铁茶和绸绢向西南诸夷换取。王黼一直想以马政为突破口,由边事司掌握榷马之事,由此把控西南沿边禁榷,蔡京自不愿下面的利益格局动荡,地方也不愿放手。
“兴蔺商行,上半年所报份子钱有六千七百贯……”
这部分生意是与旁甘、种家和江崇一并分享,去年全年就分得了两万三千贯,现在因为铜器生意凋落,粗铜也要分给边事司,收入已经降了下来,但随着铜铁钱交易越来越多,商行的商誉渐渐稳固,这钱也会细水长流。
这么算下来,王冲全年收入也就在三四万贯之间,而且还是铁钱,在内地远远算不上巨室,也就刚刚摸入大富之门而已。
王冲沉思片刻,交代道:“去古宋置些地,田亩就不必要了,就备着建客栈酒楼。回华阳后,用我爹的名义,把三家村周边的地买一些,两顷之内吧。之后再去关中看看,有没有合适的落脚处,置办一些田产。”
邓衍用心记下,再有所觉,低声道:“二郎,是不是风声不对?”
他在兴文寨已知弹劾之事,对王冲此举有所理解。
王冲摇头:“为的不是这波风声,而是之后,不过不管有没有风波,总得有备无患,不能把产业都压在兴文寨里。”
邓衍点头,王冲再递给他一封信,要他送给管着兴文寨的唐玮,信中谈的也是收拢法令,抹除自家痕迹之事。
后路虽不算宽敞,但也算作了准备。
王冲吐出一口长气,扬声高呼:“王正道!”
跑了一圈黔地后,这两月就在兴文寨花天酒地,昨日才跟邓衍一同来承流的王伦颠颠进了帐,躬身拱手:“按勾有何差遣!?”
王冲道:“你速去大方,搭上罗国鬼王的线,之前要你由南宁州至大方北归,你该有些人情基础。”
王伦暗暗抽气,却不敢推辞:“是,下官在大方确实有人,不过,下官去了大方,要对鬼王说什么?”
估计是位红颜知己,王冲暗自腹诽。
“先去混吃混喝,要说什么,等我与旁甘谈过之后,再给你书信说明。”
王冲再压低了声音,像是在恐吓王伦:“待我书信到时,你不是鬼王的座上宾,就是阶下囚,自己作好应变准备。”
王伦脸色一白,旋即再涌起红晕,沉声道:“谨遵按勾之令!”
这是要掀起风浪的节奏,王伦脾性如江湖豪客,就爱游荡于浑水之中,自然喜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