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泽也没有心思再追问下去,光是喇嘛关于骨突的描述,已经够他神思遐想很久很久了。&ldo;你跟夜叉有过接触,你的血液还保留着记忆,加上我用在骨突上的咒,如此一来,这条金线可以将我们引到夜叉的老家。届时……&rdo;喇嘛眼角的鱼尾纹比昨夜舒展得更开。&ldo;届时?!届时怎样?&rdo;唐泽心头一动。喇嘛松开抓住他的手,看着远方的天空,说:&ldo;当我们拥有可以主宰许多人生命的宝贝的时候,你认为,会有多少人会臣服在我们脚下?!届时,你拥有的不止是图门集团,你将真正拥有整个世界。呵呵,世上有太多怕死的人了,只要能让他们舒舒服服的活下去,他们什么代价都愿意给你。明白我的意思么?&rdo;唐泽不说话了,只觉得身体里的血液,开始渐渐翻腾。只有一个图门集团,也许真的不够。唐泽想起小时候,那些有钱人家的小孩把自己好不容易要来的残羹剩饭踢翻在地,用脚踩踏在自己身上,鄙夷地嘲笑:&ldo;你这样的贱小子,流浪狗都不如,滚远点吧,这个世界不属于你。&rdo;他又想起老头子曾对他的心腹说:&ldo;若不是看他能给莎莎找来元丹,若不是莎莎对他有意,这般出身的男人,怎么配进入我们集团?!他根本不是我们这个世界的人。&rdo;他还想起这几年,那些表面对自己恭敬,背后却交头接耳:&ldo;如果不是靠女人,他何德何能可以有今天的地位,跟面首有什么区别,真是贻笑大方。我们的上流世界,居然让这人捡了个大便宜。&rdo;冷漠而苦涩的笑,爬上唐泽的唇角。三天,他们的船在海上行驶了整整三天。第三天的傍晚,一直引导他们前行的金线,终于在一片隐没于白雾中的海岸前停止不前。当唐泽的脚刚一触及这片凹凸不平的土地时,雪藏已久的记忆,在刹那间全部苏醒,潮水般冲击着他的大脑……挽手相连的山峰,高大的石洞,聚着淡水的树林……卧虚山,跟三年前没有任何差别。&ldo;此地果然隐蔽,难怪多年来,见过夜叉的人少之又少。&rdo;喇嘛站在一块大石上,举目四望,嘶哑的声音里是藏不住的兴奋。一行人还没有从这里的独特景色中回过神来,突然,不远处的几棵千年老树猛烈摇晃起来,两个高大的黑影从树后一扑而出,嚎叫着朝他们扑来。唐泽本能地想去摸剑,可是,这会儿他才想起,他的剑早已被他封入了密室。面对突然袭击,喇嘛不惊不诧。身旁两个黑衫人,各从衣袖里抽出一卷明晃晃的丝状物,利落地朝空中一扬,两张严密的银丝网赫然呈现,彼此间像有磁力似的,在空中纠缠几下,两张网竟合成了一个整体。黑衫人高高跃起,一人执起一端,脚下踏空气如履平地。两只黑影,唐泽眼中曾经的&ldo;金刚&rdo;,也是喇嘛口中的&ldo;夜叉&rdo;,对于黑衫人的举动没有丝毫防备,毫无畏惧地奔跑,张扬地舞动他们的利爪,朝空中的入侵者进攻,也许在他们心里,在这块属于他们自己的世界里,根本不需要&ldo;防备&rdo;,他们就是唯一,他们就是王者。这群夜叉的头脑,真的很简单,唐泽的观点再一次得到印证。他们对唐泽头脑简单,可以换来香喷喷的烤肉,他们对黑衫人头脑简单,换来的却是毁灭。轻巧密实的银丝网从天而降,将两只夜叉包裹其中,像粘苍蝇一样容易。网眼之间的纠结处,霎时生出数寸长的银刺,深深刺入无法动弹的夜叉体内。两只夜叉的手爪紧紧扣住网眼,牛眼大睁,痛苦的目光穿越而出,落到站在一旁的唐泽身上。刹那的惊讶,从他们已经充血的眸子里划过。呜呜!他们的声音从嚎叫变成了哭嚎。&ldo;你们……&rdo;唐泽心头突然有点怪异的感觉。话没说完,又有两个黑衫人从他两侧飞跃而起,一人执一把薄如纸的短匕首,直朝网中的目标而去。咻!两人的动作出奇地对称,手臂横向一划,一个往左,一个往右。两道平行的银光闪过。血,从夜叉的喉管涌出,唐泽眼见着他们身前一尘不染的银白网丝,开出一朵一朵殷红的颜色,越来越多,越来越密,最后成了一片湿淋淋的血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