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愫猛地回头,捏起透明的证物袋,仔仔细细看了一圈,才说:&ldo;铜榆钱。&rdo;
&ldo;金桐在外,包裹着一片榆钱铸造而成。这是,辟邪的法器。&rdo;
老李点点头,说:&ldo;我看到铜钱的时候,也猜到,多少应该与邪门异事有些关联。&rdo;
&ldo;阿卡的尸体,是两天前发现的。&rdo;
&ldo;西四环边上一个正在施工的工地,统一收集建筑废料的垃圾桶里,散发出奇怪的恶臭,有工人好奇,拿了一根长棍拨弄,发现了一只人脚,立刻报了警。&rdo;
&ldo;我们发现阿卡的时候,他身上穿的衣服破破烂烂,也没有携带手机钱包。还是录入了dna之后,在失踪人口库里,找到了他当初为了找姐姐阿采的时候,留下的dna信息。&rdo;
&ldo;比对成功,身份确定,我才想起来,你当初曾和我提过这个刘阿卡。&rdo;老李唏嘘。
寻亲多年,寻到后来,都是靠着心底的信念在强撑。宋书明越苦越难,越不愿对外倾诉,那几年逢年过节被老李叫到家里吃饭,强支起笑脸假作洒脱,也是不愿大好的日子拿自己的痛苦给别人添堵。
后来再过节,宋书明婉拒老李好意,只说自己和另外一个也在寻亲的福建小伙约好了,两人要搭个伴,一起过节。
老李这才知道刘阿卡和刘阿采姐弟俩的事情。后来宋书明遇见林愫,也曾与老李提过,是阿卡从中牵线。
阿卡亲人尽皆不在,说起来,就连认尸,都要靠着宋书明和林愫这两个打过交道的&ldo;朋友&rdo;,这才急匆匆致电宋书明,叫他赶紧回来。
&ldo;阿卡的死亡时间,是六天前。&rdo;老李看着林愫,说。
林愫点点头,从麻布小袋中一件件掏出法器。黄符纸、铜金盆、陶瓷碗、绿豆水和一袋糯米,和当初她替阿卡问米的时候,一模一样。
林愫凝神静气,正中坐好,面前端正摆着铜金盆。左手捏诀,指尖在盆上转了一圈,铜金盆跟随着她的动作微微开始发抖,发出嗡嗡嗡的空鸣声。
林愫从麻布小袋里面摸出一小撮五色糯米,自上而下高高撒入糯米盆中,四散开来。她指尖糯米明明只有一小把,洒了很久却不见洒尽,好似无穷多一般的糯米自她指尖流下,慢慢垒成一座糯米山包。
林愫慢慢收了手,又从袋中掏出一支阴沉木筷,在绿豆水中浸过,迅速插进那糯米小山中。
阴沉木筷在糯米山上左右摇晃不定,却坚挺没有倒下,良久之后,才停了颤抖,直直立在盆中。
林愫头上沁出汗滴,手中黄符纸上写明了阿卡的生辰八字,却迟迟不见她动作。宋书明在一旁看得着急,却大气也不敢出,怕惊扰了她作法。
前后约莫十多分钟,林愫终于将两掌合十,引出一撮小火苗,把黄纸符燃了。
&ldo;如何?&rdo;宋书明问。
林愫面沉如水,嘴角深深抿起,说:&ldo;我,什么都没问到。&rdo;
两人相识三年,林愫在宋书明眼中,一直所向披靡,无所不能。
这样胸有成竹却铩羽而归的情况,宋书明还是第一次见到。
他诧异地顿了顿,这才安慰林愫说:&ldo;是不是太累了?&rdo;
问米这术法,简单却低效。依托的,就是生人与死魂之间千丝万缕的一点点牵念。
阿卡在这世上,故旧不多,林愫和宋书明,已经算是难得的朋友了。
可为什么林愫这次问米,却一点成效也没有呢?
林愫脸色更加难看,咬牙说:&ldo;我要用一次引魂铃。&rdo;
宋书明一惊,引魂铃这法器有些特殊,引来的并不是魂,而是灵。
就算能引来阿卡的念灵、悔灵或者痛灵,也对他们查案无益啊。
&ldo;死马当做活马医吧。管不了那么多。&rdo;林愫烦躁地甩甩头,左手捏诀,右手轻轻摇动腕上的引魂铃,黄纸符上写了阿卡的八字,挑在桃木剑尖轻轻点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