银山蛇舞,金梅竹绕。红笼霜染,寒鹊枝闹。
腊八一过,年关便至,鬼门宗上下都变得忙碌热闹起来。各地领主和在外的弟子陆续返回碧落谷,各部的杀手也不再出动,纷纷收起刀剑,乖乖坐于案前,咬着笔头埋首苦思,搜肠刮肚的写着年终总结。。。。。。
“三月杀丐帮弟子一名,原因:被碰瓷。六月杀丹皇派弟子一名,原因:他居然敢摸我屁股。九月杀路人甲一名,原因:他居然不让我摸屁股。十月杀。。。。。。总而言之,今年工作量略大,特此申请福利,望加薪十两,增假五日,和帅哥搭档出任务三次。。。。。。”
每年末上交汇报是江莫愁任首尊时定的规矩。普通弟子三百字,内门弟子三千字,各部部主及领主三万字,而法尊只要三个字:“求辞职。”
河、湖、海三人早就被压榨成了廉价苦劳力,且长期从事高风险低趣味的工作(比如给结草刷牙,给衔环剪指甲,给宗主讲笑话),是以年年都要求降职外调,年年也都被无情驳回。
女魔头的批复只有一句:“打得过本座就同意。”
三法尊齐刷刷给跪了,五年都没站起来做男人。
如今首尊成了夫人,这规矩却一直未改。湖澈丹对着案头堆积如山的文书大眼如铃、大脑发懵,着实不知那女人从前是如何批阅完的。
海上飞也被拉过来当壮丁。胖子瞅着一筐筐往屋里搬的文卷也冒了汗,提议道:“要不咱们找夫人商议一下?这规矩既是她定的,撤了不也是她一句话的事吗?”
湖澈丹磕了磕烟斗,纠结的道:“夫人虽说不记得过去的事了,但如今她已不再插手门中事务,会同意吗?”
“且试试吧,不然这么多真要看到明年了。”
哥俩在屋里转了会儿磨,最终还是打定主意,挑了几份总结直奔黄泉殿而去。
。。。
燕不离在奈何院安养了两个月,总算稳住了胎,池月便力排众议将他接到了黄泉殿中,理由还给得格外充分:
“除夕迎岁阖家团圆,居有正室方属吉利。而且你们看他那张牙舞爪的样儿,摆屋里镇宅,贴门上辟邪。”
众人恍然大悟,元老们也纷纷点头,连黄半山都觉得甚有道理。
卧房之中,燕不离躺在银灰短幔的拔步床里,一脸“老子听见了”的表情,哼哼着道:“宗主还是写封休书吧,我宁可回去住危房。”
池月呵呵一笑:“本宗这是把你放眼皮子底下才放心,免得你给我捣乱。”
“眼皮子底下?您属筛子的啊全身是眼儿?”燕不离也呵呵一笑,磨着牙道,“这都一柱香的功夫了,撑着累不累?”
“有点儿。”
“那能从老子身上起来了吗?”
池月不满的下了床。
林正玄说怀胎三月还不能行房,而且以这一胎的状况而言,最好等孩子生下坐完月子才稳妥。
宗主大人掐完左手掐右手,怎么算都还有多半年,深感这素得也太久了些。他抚着下巴转过头,开始上下打量横卧在床上的某只。。。。。。
啧,嘴肯定不行,这货敢分分钟让他变太监。手也不行,那双利爪光是瞅瞅就背疼。至于后面嘛。。。。。。
燕不离被那双饥渴如狼的目光盯得寒毛耸立,捂着肚子往床里缩了缩。
经过这段时间的精心调养,他比先前长胖了不少,原本尖瘦的脸变得圆润起来,肚子也已经开始显怀。只要那张贱嘴不说话,冷不丁一瞅还挺像个丰腴美妇的。
算了,还是等那耽误事儿的小混蛋生出来再说吧。。。。。。池月倾身揽住他的腰,将耳朵贴在对方微微隆起的小腹上,阖住眼帘凝神细听。
其实怀孕初期还听不到胎动,但燕不离只能全身僵硬的任他抱着。一言不敢发,一屁不敢放。
这段日子以来,池月常到奈何院与他同眠共枕,虽然再未强调是将他当做江莫愁,燕不离心里也还是糊涂着,或抱或吻都没给过对方任何回应。
只是偶尔也有那么一瞬,会错觉对方抱的其实是自己,不是江莫愁。。。。。。
“咦?”池月惊喜的抬起头,“孩子好像真的叫唤了。”
“对不起,是我肚子饿了。”
“。。。。。。”
某孕妇现在食欲很好,差不多每两个时辰就得进餐一顿,不知道的还以为他怀着个饕餮。池月无奈的站起身,挽着袖子问道:“吃什么?”
“八宝肉圆、芙蓉燕窝、问政笋丝、玉菱鳝面、白云片、玉带糕、粟鸭香芋羹、红豆杏仁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