毛丰源趁机说:“唐兄弟,这里的情形,我也弄迷糊了,还烦相告,以开茅塞。”
唐奥运反问道:“你听过‘振新堂’啰?”
毛丰源道:“当然听说过,我想在上海滩生活的人,没听说过‘振新堂’的应该没有吧!他们是上海滩里拥有最大实力的涉黑帮会。”
唐奥运又问:“那你听过‘兄弟盟’吧?”
毛丰源点点头道:“当然也听说过!听说是唯一能与‘振新堂’抗衡的势力!”
唐奥运这才说道:“这就对了,所谓一山不能藏二虎,不允许有两个第一。究竟谁才是第一?‘振新堂’雄霸上海滩黑。道多年,自然不能任由‘兄弟盟’的势力坐大。‘兄弟盟’崛起奇快,势不可挡,当然要把‘振新堂’取而代之,于是乎。”唐奥运指了指地上的众人,“江湖规矩,成者为王,败者为寇。强胜弱败,适者自存。要分成败,就得有人流血,这一批人,既不是第一批,也决不是最后一批……”
毛丰源不想唐奥运再说下去,便问:“唐兄弟是‘兄弟盟’的么?”
唐奥运道:“我?”不禁笑了一笑,扬声问:“不是。我和你一样,只是一个过路的!”
毛丰源笑了。
他向唐奥运笑。
唐奥运倨傲冷漠的眼神,忽然有些变了,变成有一种奇异的温暖,但这变化一闪而逝,他又回复到那悠然自得、漠不关心的神态,忽叫了一声:“现在你明白了吧。”
“明白了!”
柴依琳却亮着星目,眨啊眨的,不知她想通了没有,却又问了一句:“你们明白了什么?我怎么越听越糊涂?你们两个到底是哪一边的?”
唐奥运望了她一眼,说道:“我怎么知道。”
唐奥运望向毛丰源。
毛丰源道:“我也不知道。”
唐奥运笑了,笑起来的时候,很有狡猾的潇洒,“还好,毕竟有些事,是我们三个人都不知道的。”
他立即补充了一句:“这样子说下去,要有趣多了。”他还是没有把柴依琳算在里面。
柴依琳气煞。
她从来没有见过一个男子,会那么不尊重她,那么不重视她,那么不当她是个人物,甚至简直可以说不把她当人看。
她觉得很委屈。
她看见对方泰然自若、眉清气朗、洒脱自恃的样子,她就越发恨透了底。
唐奥运说道:“既然我们都是过路人而已,这里的事了,我们是不是也该走了。”
“不错!”毛丰源笑道:“确实该离开了!再不走,一会儿可就麻烦了!”说完,竟不由自主地笑了起来。
唐奥运笑笑,望着他道,“是啊,再不走,大家都会有麻烦了!”说完,竟又抬头望天,也哈哈大笑起来。
柴依琳一双剪水的秋瞳,溜去看看唐奥运,又溜来瞧瞧毛丰源,只说:“两个神经病,神经病,一屋的神经病,一地的神经病,一对神经病。”
唐奥运挑着眉问:“柴妹妹又何以到这神经病来的地方来?”
柴依琳以为唐奥运是正正经经地在问她,那至少让她有被重视的感觉,便舔了舔红唇,两颊的小酒涡忽隐忽现,道:“我听说最近有很多残疾儿童被拐带,闹得很凶,连洋人的儿子也失踪了,好不容易才查得线索,就这样……”
唐奥运打趣道:“就这样来送死了?”
柴依琳玉手往纤腰一叉,瞋目嗔道:“嘿!你说什么?本姑娘来送死?要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