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刻坐在马车里,也是优哉游哉。
马车下了山,驶进了城,中途离队的段小江的声音忽然传进来:“大人,那些乐师果然少了一个,控蛇之人,八成是此人。”
“宋七小姐如何?”
“被咬伤了脸。”
“只伤了脸?”
“身上或许也被咬了,但左脸血淋淋挺吓人的,不过属下瞧着伤口不深,蛇无毒,只会留个疤,以国公府的财力,去买些江湖秘药回来,两三年疤就平了,没啥大碍。”
寇凛听罢睇了楚谣一眼,笑道:“前一刻还说着宋七小姐准备在及笄礼上一鸣惊人,和你妹妹比较一二,一转头,及笄礼都办不成了。往后人若提起宋七小姐为何总是面纱遮脸,只会笑着说,因为她貌丑。”
楚谣屏住呼吸:“大人的意思是……”
“你妹妹那个爱慕者,还真是有本事。”寇凛继续隔着窗帘与段小江低语,“不必跟了。”
“咱们不查?”
“不查。”寇凛看着自己的手指甲,笑容冷淡,“一切有关定国公府的人或事,与本官毫无关系。”
“是。”段小江不再说话。
……
随后寇凛如往常一样闭目休息,楚谣则心神不宁,怀疑这事儿八成是谢丛琰所为。
不,是九成。
楚谣也曾听过宋七小姐极为自傲美貌的事情,甚至知道她曾在人前贬低过自己,谢丛琰原本就和定国公府有着灭门之仇,先拿宋七小姐下手再正常不过。
只让她几年内破相,不是容颜尽毁,已算很仁慈了。
楚谣下意识摸了摸膝盖,是觉着宋七可怜,但她不会归责到自己身上,毕竟这些事情不是她可以控制的。
发了会儿呆,她决定先回去问一问谢丛琰再说,不盲目怀疑任何人,先前永平伯世子之死,已是个例子。
想通透以后,她看向寇凛。
从五官渐渐长开那年起,她就从男人的眼睛里,清楚知道自己是个美人。
可她确实离二十不远了,京城贵女中,到了这个年纪已为人母,尚未家人的屈指可数。
楚谣先前并不在意,今晚也不知怎么了,总想起寇凛那句“年纪大了些”,刻在心里挥之不去。
心烦意乱。
……
小半个时辰后,寇凛忽然将眼睛睁开,信手掀起帘子:“停。”
段小江骑着马走来窗边:“大人,怎么了?”
寇凛望向窗外缓慢后移的树木:“这不是下山的路。”
驾车的锦衣卫一怔:“不会啊大人,属下是顺着原路返回的。”
“是顺着原路兜圈子。”寇凛大步下了马车,“虫鸣声有一炷香的时间没变过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