姬润也很快想通了其中关窍,他绕着沈归棠走了一圈,突然抚掌大笑,对着身旁的小厮道:“看来陛下也是知晓我有几斤几两的,特意派了个有能耐的来。”
他又将桌上的图纸塞到沈归棠怀中:“大人我现在有点要事要去办,你便先将这图纸吃透,我们晚些再讨论讨论。”
“走,阿茶,爷带你吃酒去。”说完,他绕过沈归棠便大步走出了厅堂,只是,那矫健的身姿哪里像是一个耽溺于吃喝玩乐的胖子能有的。
独留沈归棠将怀中图纸随手掷于桌上,摇摇头:“妙人也。”
当日放班,黑风已经驾着马车在工廨前等着了。沈归棠将手中带出的一摞公务交予他,接过之后顺手掂了掂的黑风直咋舌:“这些东西得看到猴年马月了。”
沈归棠不搭理他,静静坐在马车中消化今日所见所闻。
那姬润是个藏拙的,且看上去似乎对姬衡心有不满。而姬衡选择这个表面上一无是处的宗室子难道就因为他姓姬?
虽然如此也说得通,毕竟姬润无论如何也不会在自己老祖宗坟头搞事,至少在可信方面无人能及,可也仅仅如此吗?
车马行至沈府门前,沈归棠将脑中诸多念头暂且搁置,他弯腰自车上一跃而下,对黑风嘱咐了什么便进了宅子。
他的脚步仿佛是有了自己的想法,不知不觉间便迈入后院。
此时,绿婆婆并一位厨娘正在厨房里准备着晚膳,而二狗则围着横波研究一块柴火。
只见横波手持一柄雪玉般冷白的剑,对着那块柴火左右比划,那专注的眼神仿佛面前是什么稀世珍宝。
“翠花姐姐,你到底行不行啊?我脚都蹲麻了。”等在一旁的二狗有些不耐烦了,开始催促道。
横波抬起空闲的左手并指于嘴前,示意她安静,又绕着那立着的柴火棍转了一圈,终于找准了一个角度。
她略退后几步挽了个剑花,闭目凝神。终于,万籁俱寂之时,天边残阳一线聚于冷白剑刃,如雪烁金。
夕阳彻底沉没前的最后一刻,横波睁开沉黑的眸,余晖中披戴着碎金的身影没有丝毫拖泥带水,干脆利落地在空中一劈一砍,继而收剑于身后。
惊春剑法第三式,四分纵横。
注视着这一切的二狗连呼吸都屏住,眼睛眨也不眨,生怕错过一瞬。
却见那柴火棍纹风不动,丝毫不受三尺外横波的神乎其神的动作影响。
二狗:……这就是所谓的剑气?
“嘁~”
被二狗嫌弃了的横波摸了摸脑袋,刚准备解释,却见身后伫立已久的沈归棠突然掷出了一枚石子,正好击打在傲然挺立的柴火上。
倏然间,原本完备无损的柴火棍向四周迸裂成四块,而裂痕正契合了横波大开大合的那一纵一横。
二狗:!!!
二狗转头抱住横波大腿:“师父在上,请受徒儿一拜!”
横波扯了扯自己被抱得死紧的大腿,硬是从二狗那细瘦的胳膊上感受到了重若千钧的力量。无果,只能将求助的目光投向在一旁看戏的沈归棠。
沈归棠并非没有接收到横波可怜巴巴的视线,却视若无睹地转身就走。
然而,或许是横波的目光过分灼人,而如芒在背的感觉又过于难耐,沈归棠终究还是回过头,语气中暗含一丝自己都不明所以的恼怒:“不想用晚膳,可着劲磨蹭便是。”
二狗哪里不知他这是不高兴了,吓得立刻就松了手不敢再耽误横波劈柴,甚至还战战兢兢当起了帮工。
终于熬到看不见沈归棠的背影,二狗松了口气。
她只当沈归棠是看他们干活磨叽所以生气,埋怨道:“他怎么脾气越发坏了。”他以前虽也容易生气,但总归事出有因,极少是因为这些杂事。
横波却不这么觉得,不知为何,她最近觉得沈归棠顺眼了许多。
迟迟没有得到横波的附和,二狗狐疑地转了转眼珠:“翠花姐姐,你不觉得吗?”
横波略显迟疑:也还好吧。
二狗不可置信:“你变了!”她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