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去联姻啊!去筹谋啊!我给你精心挑选了这么多有钱有势的alpha,你为什么不喜欢?!为什么不喜欢!!”
“彭南生你贱不贱啊?被人踩在鞋底二十年,到头来还要和下等人厮混在一起!”
“你就是贱到骨头里了,烂泥扶不上墙!为什么当初不摔死你啊?你比彭淮严还让我恶心。”
歇斯底里的诅咒,咬牙切齿的辱骂,什么样的母亲会对自己的亲生小孩用这番字眼?
彭南生比谁都懂,自己不过是谢道莹承载无穷欲望与报复的容器罢了。他不渴望爱,甚至在遇见许直行前,他想去死。
“她这个疯子整整折磨了我二十二年。”
登记结婚当天,彭南生没有户口本,特地跑了趟派出所,申领户籍个人信息证明。
两本证件被放置机器中,钢印重重一盖,变成了他与许直行关系合法且唯一的凭证。
“以后不会了。”许直行紧攥着他的手,俩人的对戒在无名指上是如此夺目、般配。
他能清楚感受到彭南生正在颤抖,许直行心疼得厉害,哄人时恨不得将一颗心脏都掏出来,他将那两本红色的小薄子打开,俩人洋溢幸福的脸便展露出来,“以后,我们就是一个户口本上的了,谁都别想再伤害你。”
作者有话说:
接下来准备交代俩人离婚的原因
没有解药
在怀孕的第八个月,彭南生丢掉了工作。
设计院非政府性质,自然从员工入职的第一天起,就有参照的价值考量。彭南生以高位入职,台下多少双眼睛虎视眈眈。职场如战场,步步为营,但凡出现半点差池,所招来的代价都是不可承受的。
更何况,他犯了大忌,刚入职半年就有生育需求。
院内给出的解聘理由现实又官方,“抱歉彭先生,目前有位海归的博士或许比你更能胜任此份工作,希望未来我们还有机会可以合作。”
就这样,二十二年来从未被质疑过能力的彭南生第一次尝到了社会冷暖。他无措,也茫然,抱着纸箱站在摩天写字楼下,被反衬得比蝼蚁还要渺小。
如果孕育有罪的话,那么oga是不是生来低人一等?活该被轻视,被戏耍,甚至前程被玩弄于股掌间,呼之即来,挥之即去。
恨憾在心,然而彭南生别无他法。眼看预产期就要到,只能捧着越来越大的肚子终日守在家里待产。
“别想太多了宝贝,咱家不缺钱,你先安心在家里休息一段时间,舒舒服服的,对和你宝宝都好。”许直行怕他郁结难解,只好每天都耐心哄着,可他自己工作也忙,跟着一顿操劳下来,肩上也积压了不少重量。
彭南生怎么会不知道他的负担,正是新任期,不仅有上司老板的压力,还要靠一份工资养活三口人,简直时运不济到快要跌落谷底。
所以即便彭南生心里有再繁复的困扰也不敢袒露出来了,他困在自己的一隅之地,有时候在落地窗前一坐便是一天,开始会漫无边际地乱想,继而被巨大的白茫吞没。
许愿是在盛夏夜出生的,热烈蝉鸣中混入一声啼哭,于是就有了一颗微茫的陨星划破天际。
原来孕育要承受的,是这番痛苦。把自己剥开,撕碎,然后再赤|裸裸受人审视。
那些时刻对于彭南生来说极度致命,没有隐私,没有反抗,甚至连尊严都被尖锐的器具一并捣碎了。下|体污浊不堪,双|腿的弧度被敞成拱桥,他是母体,是不死之身,剪刀扎入肉缝里,不就出血,钳子把身体撑裂,不就疼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