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要求,不是没要求;
不落泪,不是没眼泪。
很多时候林愉也没有很懂事,她也是从小姑娘过来,她也委屈。
姐姐嫁给残废的时候,没人帮她。水中苦苦求生的时候,没人帮她。她们饿着冻着,亲眼看着林堂声把林悦抱在脖子上看漫天烟火的时候,没人帮她。
她一直忍着,忍到今天发现她也没有很能忍。对于某些人来说,你的退步是他进一步逼迫的底气,可林堂声千不该万不该,不该当着傅承昀的面逼她,她也要脸。
林堂声这样把姐姐和她的一生垫在脚底,开口要她给林悦一份前程似锦,凭什么?
“你是我的女儿,怎能一而再拒绝于我。”林堂声又一次被拂了面子,整个人有些挂不住,一掌拍在案上,方才被遗忘在桌角的茶盏就那么掉在地上。
哗啦的一声响,碎片溅在四处,林堂声顿了一下,被傅承昀含笑看着他,“林大人好生威武啊!”
林堂声脖子一下子通红,然后觉得自己一个当父亲的,在上司面前这样丢人不好,强硬的瞪着林愉,“那也是你妹妹,她好了你才能好。父亲虽对你忍让,可你也不能…不能骄纵啊!”
林堂声底气不足,说实话,今天之前林愉话都没和他多说,林愉骄纵不骄纵他也无从知道。
“是吗?骄纵吗?她好了我才能好,怎么不能是我好了她才能好。”林愉笑着。
“当初你也是这么逼我姐姐的,你可还记得那个被你换了京府通判一职的女儿,你答应过她什么?”林愉坐在凳子上,看见外面的天色不知何时阴沉下来,就好似记忆中的某一天,林惜带着手腕瘀伤,眼底青紫的回头朝她摆手。
离去的江船顺着江川南下,寒风吹的林愉模糊了双眼,她朝林惜问:“阿姐此去,何时归?”
林惜苦笑,“不知,也许不归。”
她一向骄傲的阿姐,站在南下的船头,嘶声裂肺的求着林堂声,“看在我为父亲铺路,背井离乡的份上,请您善待阿愉。”
“我这一生,只这么一个亲妹妹。”
林堂声说好。
那承诺犹在昨日,今日林堂声就踩着她往上。林愉也是今日明白,她这父亲就是一个没本事,有野心的赖皮狗,他没有一颗永远跳动的心。
“记得又如何?”林堂声怒而站起,“我们终究是一家人,你姓林,如今有你这样拿捏父亲的吗?”
“一家人。”
林愉咬牙,看着朝她示威的林悦,张口道:“她不论生死,魏江欲取我性命。难道我要笑着和林悦说她取的真好,我没死不怪她,然后大恩大德笑着送给她一份姻缘。我就那么贱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