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凭手下的这一千降兵向南门的守将挑战?降将张运昌心中忐忑不安,若是城中兵马真杀出来,他敢保证,不等交战,他手下的那一千兵马就会溃散。
他带的那些兵马他怎么会不知道,欺负老百姓那是没得说,若是上阵杀敌,打顺风仗,估计也没多大问题,抢战利品更是一往无前,但真要跟杜重威的精兵硬碰硬,那绝无可能。
成德军杜重威手握三万兵马,其中两万是他的精锐所在,另外一万只能算是挂了个名的杂兵,大战之初,杜重威就将精兵收拢到镇州城中,驻守四面城镇的只有那一万杂兵,包括赵州。而他张运昌率领的这一千降兵,正是那一万杂兵中的一部分。
也正是如此,杨光远才会这般容易的取了镇州周围的城镇要地,几乎是兵不血刃。
别人不知道杜重威麾下的精兵有多厉害,他张运昌又怎会不知,论实力,城中的那两万精兵,足以抵得上十万杂兵。他手下的这区区一千降兵,杜重威只需要派出数百精兵,就能杀得他人仰马翻。
张运昌偷眼朝两边瞅了瞅,暗自琢磨若是手下的兵马溃散,他该往哪个方向逃比较好。不过,身边的那名周校尉却是一个很麻烦的事,这位周校尉,是杨帅身边的亲兵,说是来保护他的,鬼都知道,其实是派来的监军,倘若发现他有半点不对劲,这位周校尉首先要砍的只怕是他张运昌的脑袋。
城中的杜帅似乎并没有出兵迎战的意思,任凭他的士卒在城下大肆喝骂,也无动于衷,看来杜重威真的没有胆量跟扬帅一战。
也难怪,杨帅所帅的精兵足有三万,更有契丹人在后面撑腰,杜重威吃了豹子胆,才敢跟杨帅野战,就算侥幸打败了杨帅又如何,搞不好,把契丹人引来了。
张运昌的胆子渐渐大了起来,这时正是用人之际,若是他表现好了,落到了杨帅眼里,以后的升迁可就要容易得多。
想到这里,张运昌心中一热,策马上前,手中盘龙钢枪遥指向城楼上,大声喝道:“杜弘璋,你这兔崽子,你爹是兔子,生的儿也这般没用,想当初,仗着你那龟孙子老爹,颐指气使的劲头哪去了?本将今日只带了一千精兵,你要敢下来与本将一战,本将让只手与你战。”
城下一干兵卒纷纷起哄。
南门城头上的众将见张运昌如此耀武扬威,侮辱杜帅,一个个气得脸色发青,纷纷请战。
“请战?请什么战?”南门守将杜弘璋怒道,“父帅严令不许出战,你们难道不知道么?出战,敌军大营中不知埋伏了多少精骑,趁着我等出战之时来夺城怎么办?谁负得起城门失守的责任?”
众将见杜弘璋这般说,纷纷低下了头,心中那股窝囊气却半点也咽不下去。
正在城楼下张运昌得意洋洋,踌躇满志之时,忽听被后有马蹄声响起,起初张运昌并未太在意,只当是后面派来的联络信使,并未太在意,又听那马蹄声越来越急,却似是全速驰来,丝毫没有减速的样子,心下奇怪,回头望去,只见一溜尘土,十余骑兵来者不善,已经离他不过三十多丈,手中的钢刀挽着刀花杀起腾腾地向他扑来!
“敌袭!”张运昌的心顿时沉到了水底,“转身,列阵,迎敌!”张运昌拨转回马头,用枪杆抽打着手下还在发愣的兵卒,大声喝道。
哪还有机会转身列阵迎敌?话音刚落,那十余人就扑到近前,李风云一马当先,撞飞两名挡住他马前还在发傻的士卒,挥手一刀将另一名糊里糊涂的士卒的脑袋砍飞,随着一片惨叫声,醒过神来的士卒扔掉武器朝两边跑去,一下子将张云昌显露了出来。
张运昌也想逃,可他能往哪里逃?那十余骑全速朝他扑来,几名悍勇的士卒试图拦住他们,转眼间就被撞飞或者被劈倒在地。他就算逃也逃不脱,更何况身边还有一名周校尉,只怕没等他转身,周校尉会先砍下他的人头。
牙一咬,张运昌狠下心来,大喝一声:“给我冲!”带着几名亲信,策马上前迎战。
骑兵交战,第一是速度,速度快的占有很大的优势;其次是队形配合,队形整齐,配合默契的生存的几率会大很多;再次便是武艺、骑术。
论武艺,张运昌的马上功夫不算差,勉强也能与三流高手过上数招,不过队形配合就差多了,至于速度,根本没有。可谓是劣势占尽,眼见着李风云手中的那柄黑漆漆的刀朝他砍来,他挺枪想要架住,他哪知道,李风云那把刀是架不住的。
只听“咔嚓”一声,盘龙枪断为了两截,张运昌暗叫一声不好,想要躲避时,已经来不计了,只觉得脖子一凉,整个世界翻滚了起来,隐约间一具无头尸体栽倒在马下,随之大地迎面扑来,一只铁蹄踏在了他脑袋上。
那几名亲卫匆忙作战,那经得起李风云这一帮恶煞一阵乱砍,连逃走的机会都没有,一一仆倒马下,那名周校尉虽竭尽全力死战,怎奈实力与典奎相差太大,也被一刀劈为了俩截,至此,这一千降军再无一名骑马的将领。
十七人在人群中纵横捭阖,来去如飞,众降卒纵使有心抵抗,但队形已乱,谁要回身抵挡,只能留下一具尸体。不多时,被杀的军卒便有四十多人,而李风云这边,只有四名黑衣卫受了点轻伤。
见此情形,那些降卒怎敢与这群恶狼再战,一哄而散,四散而逃,只恨爹娘少生了两条腿!
驱散了堵住城门的兵卒,李风云来到南门下,抬头望去,只见城头一杆红色的帅旗正迎风招展,心中不由一喜,按照与十九的约定,若是杜如月众人安全入城,四个城头都会升起红色帅旗,显然,杜如月已经安全入城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