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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章（第2页）

&ldo;我会快点长大的。&rdo;周望突然说，周瞭睁开眼睛，看见弟弟的眼睛被那道月光切过，像一条狭长的疤痕。

&ldo;我以后会照顾你，我永远、永远都不会抛下你。&rdo;

周瞭还有些怔愣，周望突然伸出手抱住了他，由于这个紧密的姿势，窄小的床铺变得宽阔起来。

周望的身体温热，心脏平缓地跳动着，振幅轻轻击在周瞭的胸口，他的耳边是周望微微哽咽，并不掩饰的声音：

&ldo;所以你也不要抛下我，永远都不要。&rdo;

周涵之顺利拿到了监护权，他跟秦月把行李塞满了小奥拓，大老远搬了过来，立刻将自己视为主人，开始像动物通过排泄划分领地那样，占据这个家。

&ldo;我就说嘛，阳台还是放小盆栽好，又秀气又不遮挡光线。&rdo;秦月这么说着，扭回头看看周瞭：&ldo;你说是吧。&rdo;

周瞭什么都没说，转身走了，直到晚饭的时候，周望在餐桌上问：&ldo;阳台上那棵大文竹去哪儿了？&rdo;

&ldo;哦我今天叫物业来移到楼下了，那东西不如小盆栽好看。&rdo;

周望抬起眼来看秦月，周瞭在他旁边拍了拍他的背：&ldo;吃饭。&rdo;

这顿饭基本上是周瞭弄出来的，秦月一进厨房就叫个不停，又是用不惯厨具又是皮肤娇贵洗不了菜。由于许晚晴厨艺糟糕，周瞭确实会一点简单菜式，于是就被从头使唤到尾，而那个周涵之，不知道去哪混了一天，饭点回来一句招呼没有，来餐厅端了碗就跑去客厅看球赛。

这仅仅是他们搬进来的第三天，周望已经忍不下去了。

晚上秦月正敷着面膜，听到外间一阵稀里哗啦的破碎声，她立刻想到了阳台上那几盆吊兰和绣球，奔出去一看，果然已经全摔在了地上，瓷片和泥土混成一堆惨不忍睹。

&ldo;不好意思。&rdo;周望站在满地狼藉中间，回过头面无表情地说。

&ldo;你干了什么啊！这些吊兰很贵的你赔啊！&rdo;秦月完全忘记自己脸上还贴着面膜，把脸皱成一团尖叫着。

周涵之和周瞭被惊动也很快赶来，正撞见周望漫不经心地说：&ldo;我赔啊，你不就是用我的钱买的这些丑玩意儿吗。&rdo;

&ldo;小崽子你说什么呢！你故意的是不是？你找茬也不长眼睛，以为老娘好惹？！&rdo;说着就作势要上前揪周望的衣服，周望其实已经和她一样高，抬手就挡了。

&ldo;我就是不长眼，所以别再往我家里搬垃圾，我不长眼但一踢一个准。&rdo;

秦月抓狂了，周涵之却站在一旁半句话不帮腔，周瞭看了眼他，忙上前拉住秦月，&ldo;您别生气，小望他心情不好，不是针对您。&rdo;

秦月以一敌二，周涵之也不过来帮忙，她只好妥协，扯了扯衣服道：&ldo;心情不好能拿长辈撒气吗，看你们可怜……哼。&rdo;说完转身就走，经过周涵之时瞪了他一眼。

周涵之今天意外阴沉，一整天也没听他开过口，这时候他将两兄弟来回看了一遍，目光最后在周瞭身上停了停。

这个暑假比以往任何一次都要漫长，却也比想象中过去得快。

周瞭的分数远超一中分数线，只要报名当天跑一趟就好，因此临近开学，他的同学都在跑各个高中的招生办，他却一直呆在家里。

却也并不是轻松的，高一的物理课本这么多天也没有预习完，秦月总是有各种各样零碎活儿要使唤他。

而周望，已经很少能在白天见到他了，他的叛逆期来得不合时宜，一碰就炸，周瞭有些身心俱疲，心想就这几天了，开学以后小望和自己大部分时间都呆在学校，跟周涵之夫妇减少摩擦，只要撑到他高中毕业，他就能要回监护权。

他本来是这么想的，但这其实是个多么可笑而幼稚并且懦弱的想法，别说三年，暑假这三个月，他也撑不过来。

周瞭到楼下扔垃圾的时候，看到周望跟一群混混往这边走过来，这时候天光已暗，路灯还没亮起来，周望靠在墙上，指尖夹了烟，姿势看起来根本不像新手，火光在远处也看得见，闪闪烁烁的。他跟那几个耳洞一圈的男生讲了会儿话，便挥挥手告别了，周瞭远远看着他，等他抽完了手上的烟，拿脚碾灭了。

周瞭看着弟弟慢慢走回来，他稚嫩的脸庞忧愁而不耐，早已经不是当初那个没心没肺骄傲又简单的小望了。

&ldo;你什么时候学的？&rdo;周瞭站在原地，他出声才惊动了神游的周望，周望立刻慌神了，踌躇了一阵才答：&ldo;一个月前吧。&rdo;

&ldo;那些是你同学？&rdo;周瞭抬抬下巴。

&ldo;不是。&rdo;

&ldo;怎么认识的？&rdo;

&ldo;哥……你别问那么细了，我知道你想什么，他们不是坏人，也有在上学。&rdo;

周瞭没再说什么，&ldo;上楼吧。&rdo;