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是叫人晓得您在我这小食堂彻夜留宿,您说,外头的人会怎么传呢?”
“还是说,季知县本就想在我小食堂过夜?”
舒箐挑挑眉,她像是掸灰般拍了拍季楚平的肩膀,眸光低垂。
“这只怕是会比吃了季知县的苕皮这件事,更令人浮想联翩呢。”
“……”
季楚平眸光落在舒箐身上,只觉得背后一阵发麻。
他觉得这苏掌柜根本看不透,她是笑着,可却似乎笑里藏刀。
季楚平觉得自己今夜没法和她周旋。
“苏掌柜说的是,那我现在便走。”
季楚平唰地站起身来,他眼神飘忽,慌忙地抓起折扇给自己摇了摇,还不忘拿起苕皮。
季楚平踉跄几步,待站稳了才理理自己的衣领,他看着舒箐,面色渐渐凝重。
“对了,方才我跟你店中的阿财聊了几句,听闻他是三年前的乡试魁首,却不知为何未曾入职,明儿我帮你查查,顺便也帮他给莲悦楼送吃食去。”
“那便多谢季知县了。”舒箐恭敬道。
其实阿财这事儿舒箐早跟旧知县说了不下五回,可却都被衙役搪塞了回去。
阿财中魁首时侵犯了韩家的利益,在权势之下,舒箐压根没法替他申冤。
这季楚平不过新上任,三年前的事情他怎么可能查得清楚?
舒箐就没把希冀放在他身上。
眼瞧着季楚平已然走出小食堂,舒箐这才慢慢走到膳房中,如今天已蒙蒙亮,她必须得赶回莲悦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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锦城八月的秋晨来得早,舒箐眯了小会儿便脱去□□,于辰时初赶去了莲悦楼。
舒箐估摸着莲悦楼着辰时末揽客,这厢便推开门悄悄走了进去,而正推开门,里头便突然伸出一只手,迎面直接拽了舒箐的头发,狠狠将她拽进楼中。
“卿娘可算是回来了。”
韩二郎浑身酒气,他死死掐住舒箐的手,将她按在墙角,这边另一只手便探进舒箐的纱衣中,满脸□□和猥琐。
舒箐登时警铃大作,她抓住身旁的花瓶便直接敲在了韩二郎头上。
只听见瓷器破碎的声音,韩二郎的额头便渗出鲜血,舒箐趁他松手的瞬间,立马便挣脱出来。
“韩二郎,如今莲悦楼还未开楼,你公然闯楼调戏我,在锦城是不合规矩的。”舒箐厉声道。
哪知韩二郎却并未慌张,他抬手揩了揩额间的鲜血,阴鸷的眸子倒映出舒箐的模样。
他挪动步子靠近舒箐,缓缓从袖口中掏出张泛黄的契书,尔后在舒箐面前展开,指着上头的字道:
“卿娘仔细瞧瞧,这契书白纸黑字写得清清楚楚,我昨儿便掏了重金盘下莲悦楼,如今,我才是你的东家。”
话音落,舒箐脊背泛起寒意,她盯着韩二郎,蓦地想起昨夜鸨娘入狱之事。
舒箐猜想,八成就是那毒妇为了韩二郎救她出去,故意将莲悦楼当作筹码卖掉的。
但韩二郎背信弃义人尽皆知,鸨娘如今并未出现,估摸着韩二郎就没想过要救她吧。
鸨娘从始至终都未曾将莲悦楼中女郎当人看,只会觉着那是赚钱的工具,这种人活该蹲地牢。
“卿娘生得极美,我接了这莲悦楼,那便不可便宜了旁的主顾,今儿我起了个大早便来了楼中,只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