腾布簇惜带着使命而来,还带着一腔怒火和仇恨,因此更生出了些许傲慢。
见到刘胥时很不客气,让刘胥摸不准这女人什么意思,依着他王爷的威风脾气,是不想惯着这女人。
可是现在,皇帝的大军就在眼前,刘胥身上的压力很大,正是需要强有力的外援的时候,刘延寿已经自杀,若是再少了匈奴这个外援,那自己单枪匹马,如何跟皇帝打仗?
思虑这些,王爷的架子,就端不起来。
得知是奉了壶衍鞮单于的命令来的,刘胥喜出望外,仿佛看到了救星,问道,“那么,敢问你们带来了多少军队?驻扎在何处?”
腾布簇惜眉头一皱,“单于要跟十几万汉军交战,怎么可能有部队来?我奉单于的意思来,是问问,你这边有多少胜算?”
刘胥怔住,感情就是来了这么个看客,来看他这边的笑话的?
登时不喜起来,声音发沉,“寡人如此多的大军,一战之力总是有的。”
腾布簇惜是匈奴人,虽然也会汉话,理解能力却不是很好,理解成了有那个能力打得过皇帝大军。
傲慢就收了些,又把来时的情况,以及单于的吩咐说了,当说到领头人诺尔坎布袭营,已经被杀的消息时,刘胥整个人都为之一震。
有种不祥的感觉,双方还没交战,自己这边就损兵折将,匈奴人虽然不是自己人,但是却可以算自己阵营的,还没开打就死一个帮手,莫非预示着这一仗,必输无疑?
想到自己吩咐田明远派人袭营,组织了六十多个人的袭营队伍也已经出发,不知道那伙人,会不会有什么效果。
刘胥自己心事重重,不想跟腾布簇惜等人多言,安排人来,带着这群匈奴使者下去休息去了。
他自己一个人在房中坐了好久,始终不见田明远来报告袭营的结果,心也是越来越沉,随着天蒙蒙亮,用脚趾头都能够猜到,这次袭营计划,自己花了几万金,水花都看不到一个。
煎熬着到了天亮,刘胥一大早就听到手下人纷纷小声议论,看神情,一个个的神情落寞,看到他时,眼神闪烁不定,明显有事。
叫过来一打听,听到的内容却是让他浑身都软了。
原来这些下人,讨论的是皇帝的那个明诏,废黜他广陵王王位的诏书。
刘胥想到了自己造反,一旦失败,这一个结局就会降临到头上,却想不到在这当口。
正是要鼓舞三军士气的时候,却出现这玩意,而且,皇帝的诏书如同印报纸的那样印出来的,到处派发,他的军中收到了不少,消息现在全传开了。
很快,刘胥也看到了那份废黜诏书,上面诛心讽刺之言语,看得他又是羞愧,又是愤怒,又是惶恐,赶紧召集部将开会。
十几个人,包括匈奴使者腾布簇惜,全都到了刘胥这边。
有他的儿子,也有他的女婿,还有他一直深信不疑的女巫。
刘胥扫了一眼,觉得每个人都神色异样,也不知是不是自己有些敏感了,总感觉这些平时对他忠心的部下,一个个的不再有当初的忠义了。
“李女须,寡人问你,你的法术到底要多久,才能让刘贺那小子咽气归天?”
李女须是刘胥信任器重的女巫,汉昭帝的死,让刘胥觉得,这女人法力无边,对她的法术深信不疑。
因此,他一直舍得在这女人身上下本钱,银钱大把大把的撒,这时候还不见刘贺完蛋,他自己反倒大祸临头,哪还想着好好跟李女须说话?
李女须看着刘胥阴沉疲惫的脸,见他第一个找上自己,心中害怕,“王爷,用法术杀人于无形,本来就比较的慢,一刻之间要想成功,以我一人的法术,有点困难,如果王爷要想速成,我可以回我仙山,请我师傅和两个师兄一起出手。”
这话放平时,刘胥还有可能信,也会叫她赶紧去请,关键是,平时李女须这个人捞钱都是独吞,想不到她的师傅师兄,此刻想起来了,很明显,她想临阵脱逃。
冷哼一声,“去请你师傅师兄,一来一回的时间,寡人怎么等得起?寡人问你,两军交战之时,你能不能带着你的徒子徒孙,在战场上,登坛做法,助寡人一臂之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