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后愣了愣,随即也笑道:“甚好甚好,你在这东宫便是怎么开心怎么来便好。”漠儿抗拒这门亲事,实在是委屈公主了,同为女子她太明白其中苦楚,她与陛下还算有情谊,但依旧是心累无比。这位草原明珠跨国而嫁,又不得漠儿欢心,想必是更苦了,她也只能尽最大的努力,让公主在这宫内过得舒心些……皇后亲和又如此纵容,倒是姜知离没料到的。她让自己的仆从直接接管了东宫,就相当于是掌控了东宫,换做任何人都是难以接受的。谁会让一外族女子,把控儿子的后院呢?除非是别有用心……姜知离行了礼:“那便谢谢皇后了。”至少目前来看,皇后十分亲和,便是兵来将挡罢。“快快起身,可别动不动就行礼,待你同漠儿大婚过后,便要称呼我为母后了,”皇后亲自将她扶了起来。公主明艳动人,瞧着便令她心生欢喜,漠儿不喜那便由她来喜!姜知离笑着起了身。这时。殿外匆匆走进两名宫女,这两名宫女的手中都提着食盒。皇后摆摆手,示意宫女将食盒提去桌旁布菜。她拉着姜知离走了过去:“你傍晚才入宫,便是又累又饿,方才本宫来时,匆忙吩咐御膳房做了些菜色,也不知道合不合你胃口。”姜知离瞧着端出的菜品,牛肉、羊肉、鸡肉、鸭肉。甚至还有一盘生牛肉!姜知离:“……”【皇后:我儿媳茹毛饮血!】和尚太子x草原明珠9姜知离:“……”能够看出,皇后确实是花了心思的。“很快你就是本宫的儿媳了,本宫便称呼你为小离可好?”皇后夹了一块牛肉至姜知离碗中。姜知离点头,笑容明媚:“自是可以的,我一见娘娘,也觉亲和无比。”皇后瞧见她笑得这般好看,当真是一颗心都要化了,不自觉又拿起筷子,往她碗里夹了许多的菜。“小离,这生牛肉你可吃?本宫只是听说草原上的人会这般吃,”皇后瞧着那碗血淋淋的生牛肉,神色间有些迟疑。都说草原上的人茹毛饮血,也不知当不当真,但瞧小离这美丽又纤瘦的模样,应当是假……姜知离连连摇头:“娘娘,我们草原上的人,也不吃这生牛肉的。”至少在原身的记忆中,她是没见过的。皇后松了口气,赶紧挥手让人将那碟生牛肉给撤了下去。姜知离也吃得差不多了。此时,自殿外走进一个提着茶水的太监,那太监低着头,走路的姿势一瘸一拐,像是刚受过伤一般。这便是方才被姜知离教训的老太监。这挨了揍的老太监见皇后来了,心思便也活络了起来。皇后娘娘匆匆赶来,想必是想见一见这公主的,若是被她瞧见自己竟被用了私刑,定会觉得公主性情暴躁。若皇后娘娘不喜这草原公主,那这公主在后宫的日子,怕也是不会好过!姜知离瞧见提着茶水,一瘸一拐走近的老太监,她唇角逐渐勾起冷笑。皇后自然也是瞧见了,她眉头皱起。这是哪里来的瘸子太监,竟是在此刻跑了进来,如此残缺不知晓的还以为她明渊的宫人,都是这般残破呢!就在老太监提着茶水来到桌前时,他身子一歪便跌倒在地,他脸上的青紫伤痕也露了出来。这时,阿婵也自殿外跑了进来,她在瞧见那老太监,已跌倒至桌前后停住了脚步,脸上带着一丝着急与怒意。方才教训完这死太监,便将他丢去了下人的小院,谁知这死太监见皇后娘娘来了,就起了那不该有的心思,竟是趁他们不注意跑来了皇后跟前!早知如此方才就不该手下留情,直接将这死太监给打杀了事。那老太监扑在地上,满脸的惊慌,下一刻他便急忙跪了起来。他在地上疯狂磕头,一边磕还一边求饶:“公主饶命,公主饶命,奴才该死,奴才该死,求您不要杀了奴才,奴才方才已经知错了!”皇后瞧着老太监脸上的伤口,她眼神划过姜知离,有些迟疑:“你不是这守东宫的太监吗?怎会成这样?”前些时日,漠儿将东宫的宫人全赶出来后,便只留下这一个老太监守着东宫。故而她才对这老太监有些印象。“是、是公主说奴才有意怠慢,便命人将奴才罚了一顿,”这老太监语气急急,生怕被姜知离抢先回答。守在一旁的阿婵急了,她快步走至皇后面前跪下,语气愤然:“皇后娘娘,这位宫人待公主实在轻慢。公主舟车劳顿,他未备食备水边罢了,竟是连殿内的烛火都舍不得多点两盏,还让我们公主要习惯宫中的规矩,说话之态宛若贵人!”说罢,阿婵又朝着皇后狠磕了几个响头!老太监不服:“公主嫁东宫,便是要守东宫的规矩,不管是谁也都如此,谁知公主听后便生气不已,不光命人责罚了奴才,还让自己的随从接管了东宫。还望皇后娘娘明察!”他可不觉得自己做错了,反而是做得十分正确,他相信皇后娘娘也是如此觉得。怎能让一异族女子来宫中撒野,还将自己的势力安插进东宫,此等做法实在过分!皇后娘娘得知后,想必定会严惩这异族公主。姜知离瞧着老太监,染着笑意的双眸已化作冰冷。皇后更是一拍桌子,呵斥道:“放肆!”跪在地上的老太监一喜,不枉费自己撑着受伤的身子前来告状。“挑拨离间!来人,将他拖下去乱棍打死!”皇后指着这老太监,语气严厉至极。周遭宫人立刻上前,将那老太监往殿外拖去。老太监还有点没反应过来,他大叫:“皇后娘娘!皇后娘娘!您抓错人了,分明是那异族公主想要霸权东宫啊!”阿婵忍无可忍,她冲到老太监跟前,照着老太监的心窝,便狠狠来了一脚。“放肆!我家公主是你能污蔑的吗!”阿婵是草原女子,成天骑马射箭,力气早已大过一般的阉人。只是一脚,便将这老太监踹得直翻白眼。下一刻,皇后满含怒气的声音又传来:“出口污蔑,行刑前想将他舌头拔除!”老太监就这般被拖了下去。殿内一片寂静。皇后轻声安抚着姜知离:“小离,你别多想,那老太监形同疯癫,怕是早已患病,你且不必放在心上,往后这整个东宫便是由你做主。”姜知离叹了口气,言语间不禁染上丝丝哀愁:“多谢娘娘体谅,初入东宫还请娘娘担待。”她只是个弱小又无助的草原公主罢了。皇后心疼至极,又宽慰了她一会儿,这才带着人匆匆离去。姜知离则是在阿婵的伺候下洗了个澡,随后便躺至床榻睡了过去。迷迷糊糊间,她放在玉枕旁的手,似摸到一个软软的方形物件,将东西拿起一瞧。是一个黑色的荷包,面上还用金线绣着一条栩栩如生的金龙,绣工颇好。姜知离想了想,便将这荷包打开。金色的佛珠,是那一夜的……{啧啧啧,还真是痴情嘞,}多多发出感慨。姜知离将荷包重新系好后,放回原位。--------------------另一边,冀州。元漠刚审讯完抓来的悍匪,随后便有暗卫进来。“太子殿下,这是自东宫传来的秘报。”元漠眉梢一皱:“东宫?”“是,今夜部落公主入了东宫,在东宫当值的暗卫便传了信过来,”跪在地上的暗卫提醒。殿下这几日,除了剿匪便在寻那画中女子,那通婚来的部落公主,怕是早就被忘去了天边。“放下罢,”元漠眉眼压下,示意暗卫离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