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态度转变的太快,刘玉北有些局促不安,接过热水小心翼翼地喝了一口:“没、没有,我带的东西也不多。”
张岁安从二楼走了下来,穿着红衣服,面带笑意,慈祥地望着刘玉北:“北北啊,回来啦。”
刘玉北有些愣,张岁安化妆了,尽管看起来气色不错,没有那么沧桑,但过于红的腮红还是有些怪异,像是逗人一笑的跳梁小丑。
张岁安走到刘玉北身旁,转了几圈:“怎么样,恢复的不错吧。”
瘦成竹竿的身子骨,纤细的手腕,突出的颧骨,好像随时会散架一样,看起来十分揪心。
刘成渊担心张岁安的身体,连忙让人坐下,哄小孩一样:“别摔着,别摔着,快坐下快坐下。”
那语气柔软的像棉花一样,刘玉北的眼眶有些湿润,主动站起来扶着张岁安坐下。哪知张岁安却闹起了小脾气,一脸傲娇:“不要,北北不夸我,我就不坐下。”
刘玉北没辙,只好道:“嗯嗯,气色都好了很多,看起来精神多了。”
他哪里不知道这些都是张岁安的小心思——不想让大家担心。可张岁安越是这样,他就越是心疼。
张岁安坐到刘玉北身旁,牵着他的手有一下没一下的拍着,和他叙旧。爷俩好久没像现在一样聊天了,这一说就像洪水泄了闸似的,滔滔不绝。刘成渊插不进去话,只好去厨房做饭。
六个菜上桌,爷俩还在说着,丝毫没有停下的迹象。若不是刘成渊催促,那爷俩恐怕还要继续话家常。
席间,刘玉北注意到刘玉锦没下来吃饭,便随口问了一句:“怎么不见玉锦下来吃饭?”
桌上的气氛瞬间冷掉了。刘成渊第一次给刘玉北加了菜,避而不答:“快吃,快吃,凉了就不好吃了。”
张岁安不动筷子,刘玉北更不敢动筷子,一时之间不知道说些什么。刘成渊尴尬的笑了笑,张岁安咳了一声,似乎不想提这事:“吃饭吧。”
刘玉北食不知味,面前的色香味俱全的饭菜突然没有那么好吃了,他的心思全都在张岁安身上,他从小就敏感,他感觉是自己惹到张岁安不开心了。
自己嘴笨,总是问一些不该问的问题。
他也想知道发生了什么,能让一向喜欢排挤他的刘玉锦避而不见。
刘成渊笑了笑,从橱柜里拿出一瓶酒:“好了,那么高兴的日子,我们喝一个庆祝庆祝,不多喝,就几小杯。”
那是刘成渊珍藏了许久的酒,就算家里来贵客都未曾打开过。刘玉北有些差异,犹犹豫豫地接下了那杯白酒。
刘成渊开玩笑似的说:“怎么,还不信我啊?”
刘玉北道:“没、没有。”
为了表示诚意,他直接让白酒透底了。
刘成渊也跟着走了一个。张岁安就说了一句让他们少喝一点,再没说什么,他的饭量很小,也不能见风,整日躲在房间里,肤色都有些病态的白皙,整个人看起来有气无力的。
“我先上楼了,你们爷俩别喝多。”
刘玉北看着张岁安离开的背影,突然觉得小时候觉得遥远的事变得触手可及了,张岁安真的老了,挺拔的背影开始弯了,一步一步都走的极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