钟海盛惨痛,也忽然明白了——真的没想到自己有一天也会成为猎物。步步设赢,到最后还是沦为了猎物。
败给了自己亲手养大的狼。
他看着自己满血的双手,喃喃自语:“没想到……没想到……”
信息素波动忽然变小,钟离洵不再管他,脸上闪过一丝凄凉、自嘲,但很快恢复了面无表情的模样,再次跪到原来的位置,抬起手,凭感觉,慢慢擦掉自己脖颈的血。
愣了许久,钟海盛捂着脖颈,疯疯癫癫的走了。但是没过多久,又返了回来,身后还跟着钟海昌。
“混账东西!”钟海昌不由分说的给了钟离洵一巴掌,“你眼里究竟还有没有我这个父亲!?”
钟离洵被打的偏头,病态白的脸色浮现出五个分明的指印,嘴角洇出血,可见钟海昌用了多大的力气。
他在余光中看见了钟海盛得逞的笑,垂在身侧的手紧握成拳。
“说话!你眼里还有没有我这个父亲!”钟海昌怒道,“别给我装哑巴!”
钟离洵抬手抹去嘴角上的血,轻笑:“有啊,怎么没有。”
不着调的语气,把钟海昌气的吹胡子瞪眼,指着钟离洵说“你你”,“你”了好久,也没有什么下文,快被钟离洵气糊涂了。
钟离洵与钟海昌对峙,四目相接,空气中弥漫着不同寻常的火花。
临了,钟海昌问:“你肯不肯认错!?”
钟离洵说:“如果您说的二叔这件事,我不认为我有错;如果您是说刘玉北那件事,那没得商量。”
刘玉北必须是他的,只能是他的。
他的眼里闪过显而易见的冷鸷。
阴狠可怕,让人畏而远之。
“不、不要!”
刘玉北忽然惊醒,满头冷汗,视线逐渐清晰,他才看清自己的处境,他已经离开钟离洵了,他已经安全了……
顾宴深刚好打完热水回来,看见从梦中惊坐而起的刘玉北,询问:“怎么了?哪里不舒服吗?”
刘玉北摇摇头,脸色还是有些苍白,给人摇摇欲坠的感觉:“没、没事,做噩梦了。”
“噩梦啊……”顾宴深忽然不正经道,“……跟我念,妖魔鬼怪,快走开,快走开,天灵灵,地灵灵……”
“……你这是,”刘玉北有气无力的笑了。
“快跟我念,念完就不会做噩梦了。”
刘玉北无可奈何,跟着顾宴深念了一遍又一遍,还做了一些奇奇怪怪的手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