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玉北逃跑这件事,虽是贺浔帮忙,但贺浔毕竟是自己的母亲,他没理由责怪。
钟离洵回屋拿了条毯子,准备给贺浔盖上,谁知道刚靠近,贺浔就醒了,一脸担忧的看着钟离洵,眼里带着一些愠色,“阿洵,你说实话,你去干什么了?”
钟离洵不说话,也落实了贺浔心中的猜想,不自觉加重了语气,“是不是去找那个oga了?”
贺浔说:“别再耽误人家了,你看看那么好的一个人,被你折磨成什么样了。”
不知道哪句话触犯了钟离洵的逆鳞,他冷笑了一声,讥讽:“那我呢?您对刘玉北都如此心疼,钟海盛虐待我的时候,你在哪里看着!?”
他抓住贺浔的胳膊,面目狰狞,吼着质问。
贺浔被钟离洵吓到了,愣了好久,才找回自己的声音:“我……”
钟离洵在发疯的边缘游走,不知道想到什么,忽然拉开了与贺浔的距离,哑声:“您走吧。”
贺浔还想说什么,又被钟离洵红着眼吼了回去。贺浔深深看了钟离洵一眼,只好作罢。
小院重回安静,钟离洵慢慢地向实验室走。不多时,就折返回来,手里俨然多了一瓶未开封的啤酒。
他本来不想喝的,实验室的东西能砸的已经砸完了,他没地方发泄了。
钟离洵坐在石椅上,喝了一口从未喝过的啤酒,有些苦。
清辉洋洋洒洒,一路飘散,最后淹没在无尽的黑暗中。
树影成双,人影为单。
钟离洵有些颓然,摘下眼镜趴在石桌上,神情竟也多了几分破碎,只不过只有月亮看见了。
纹身那处竟有些发疼,钟离洵想,幸亏只给北北纹了一个字。他抬手抹了一把自己的脸,眼里已经有了分明的醉态。
他记得北北说的话。
记得北北说不喜欢。
北北……
钟离洵只感觉自己的胸口又闷又疼,就算被钟海盛殴打虐待,都从未有过这种感觉。
他这是怎么了……钟离洵有些恍惚,他好像看见刘玉北了,刘玉北在笑,还给了他一颗甜得掉牙的糖。
他痴痴的笑着,把手伸向空中,试图握住刘玉北的手。
夜越来越深,到最后月亮也消失了。
钟离洵依旧坐在那里,面无表情,像一座一动不动、精雕细琢的雕塑。不知过了多久,他拿着完好无损的瓶罐,摇摇晃晃地往实验室那边走。
十几架无人机同时出动,划破天际线,与风同行。这些东西是钟离洵这些年研究出来的全部家当。
无人机的声音嗡嗡响了一夜,扰得全市星民不得安睡。
只是,当人们一觉醒来,整个临安市都变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