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ldo;呀!&rdo;文哥儿捂住嘴巴,才发现自己激动之下,竟然暴露了。
秦宁之无奈地摇了摇头,&ldo;既然母亲准你习武了,那也没什么好藏着掖着的了,只是不能叫祖母知道,而且你也不能荒废了功课,省得祖母抽查起来,一问三不知。&rdo;
&ldo;知道了知道了!&rdo;文哥儿猛点头,又跑到小桌子旁将茶水捧到了秦宁之面前,仰头讨好道:&ldo;姐姐喝茶,姐姐不要生我的气了,以后父亲不在家的时候,文哥儿还仰仗着姐姐教我呢!&rdo;
秦宁之将茶杯接了过来一饮而尽,而后又蹲下身,点了点他的额头道:&ldo;你这个鬼灵精,我原本还打算再晾你一阵子呢!&rdo;
文哥儿龇牙咧嘴地笑了起来,&ldo;我知道姐姐是待我最好的,肯定不会生我气的。&rdo;
方氏见状,不无欣慰道:&ldo;这样就好,你们是嫡亲的姐弟,将来是要互相帮衬互相依靠的。从前那些小龃龉,就让它们随风散去吧!&rdo;
秦宁之深有感触地点了点头。
文哥儿得了肯定,高兴得跟什么似的,马上缠着秦寅带他去院子里习武。
秦寅正好看书看得头疼,父子两个一拍即合,很快出了屋子。
秦宁之则留下来帮方氏整理账本册子。
她还小,上一世出嫁就几抬寒酸的嫁妆,没有人教过她如何看账本、打理铺子,因此并看不懂这些,只能听着方氏的吩咐将这些账本册子分门别类,做好记号。
方氏见她上手很快,不一会儿就将这些杂乱的账本归好了类,不由笑了笑,&ldo;我们宁之真是聪慧,一点就透,改明儿你跟在母亲身后学一学如何查账吧?这样以后你嫁了人,也不至于被那起子心黑贪婪的小人蒙骗了去!&rdo;
秦宁之正托着腮看方氏在记账,闻言,兴奋地点点头,&ldo;好啊,只要母亲肯教,我一定好好学。&rdo;
这一世她既打算重新开始,查出了真凶后,她也是要嫁人的,到时候寻一个简单体面的人家,好好经营日子,也不至于辜负了她重活一场。
方氏笑着拢了拢她额前的碎发,宠溺道:&ldo;你允儿表姐马上要嫁人了,再过不了几年,也要轮到你了。唉,母亲还记得你混闹胡耍的日子,好像怎么也长不大似的,怎么一眨眼,变得这般懂事体贴了,叫母亲真是舍不得!&rdo;
做母亲的大抵都是这样,孩子小的时候,愁他们不懂事,孩子长大了,又愁他们要离开自己了。
秦宁之依偎在方氏怀里,&ldo;母亲,我还小呢,您也想得太远了。&rdo;
&ldo;不远,这几年光阴弹指而过,今日你三婶娘还同我说帮秀儿相看了一户人家呢!秀儿可比你还小上两岁。&rdo;方氏轻轻拍着她的身体,像儿时哄她睡觉时的样子。
秦宁之享受地眯上了眼睛,喃喃道:&ldo;母亲与三婶娘和好了吗?&rdo;
&ldo;宁之觉得呢?母亲要不要原谅你三婶娘?母亲是觉得,她也是可怜之人。&rdo;方氏的同情心一向很泛滥。
秦宁之对元氏并无感,只道:&ldo;母亲愿意就好,三婶娘也不是坏心眼的人,只是别太交心,省得被利用了。&rdo;
&ldo;母亲知道,经过了你大伯母和二姐姐的事,母亲哪里还敢轻信别人。&rdo;方氏想到了都觉得心有余悸。
&ldo;嗯。&rdo;秦宁之轻轻哼了一声,今日她在太子府和晋国公府周旋了一圈,已然是累极,此刻窝在方氏怀里,心绪是前所未有的宁静,不一会儿,竟然睡了过去。
秦寅和文哥儿练武练得满头大汗地进了屋,正待说话,方氏轻轻&ldo;嘘&rdo;了一声,指了指怀里睡着了的秦宁之。
秦寅点点头,蹑手蹑脚地走了过去,&ldo;我抱她回屋里去睡,你叫丫鬟准备晚膳,给宁之留点,免得她醒来要饿。&rdo;
&ldo;诶,老爷当心点,我瞧着这丫头近来累坏了,让她好好睡吧!&rdo;方氏又心疼地摸了摸她的头发。
&ldo;姐姐睡得真像一只猪。&rdo;文哥儿捂着嘴偷笑。
方氏瞪了他一眼。
文哥儿吐了吐舌头,躲得远了点。
秦寅将秦宁之抱到怀里,因为这动静,秦宁之皱了皱眉头,不过却没醒,只是换了个姿势,整个人像只小猫儿似的蜷缩到了秦寅怀里,然后又沉沉地睡了过去。
秦寅和方氏相视一笑,只觉得如今的日子再也没什么好烦忧的了。
秦宁之醒来的时候已经是半夜。
青瑶值夜,怕她醒来会饿,一直不敢入睡,听到动静后忙提着琉璃灯盏进了屋子,&ldo;姑娘可是醒了?饿不饿?奴婢炉子上一直给您温着羊奶羹呢!&rdo;
秦宁之睡得糊里糊涂的,揉了揉惺忪睡眼,呢喃道:&ldo;青瑶,什么时辰了?&rdo;
&ldo;回姑娘,已经丑时了。&rdo;青瑶提着琉璃灯上前。
&ldo;哦。&rdo;秦宁之点点头,摸了摸身畔,道:&ldo;二少爷还没回来吗?&rdo;
青瑶正把琉璃灯放在一旁,闻言一愣,忙去看秦宁之,见她一副糊里糊涂的样子,惊道:&ldo;什么二少爷?俊少爷住在三太太的雪松阁呀!&rdo;
秦宁之也是一惊,然后迅速清醒了过来。
她又梦到上一世了,上一世和顾景元还算温情甜蜜的那段日子。
新婚燕尔,耳鬓厮磨,他公务繁忙,她总要等他回来才肯入睡,有时候强撑不住睡着了,也往往会夜半惊醒寻找他的身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