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即使如此,沈归棠也没有放开横波的手,他牵着她,一步步走过前院,穿过连廊,越过正厅,终于到了后院横波的房间前。
奇怪,刚刚回府时明明觉得那般漫长,现在回房却又惊叹如此短暂。
横波再是心大也意识到沈归棠今夜的状态不同寻常,然而,他身上酒气浓郁却清冽,勾得她也心尖微痒。
到了要分别的时候,两人却都静默无言。
终于,沈归棠转过了身来,为她理了理夜风中微微有些凌乱的头发,“去睡觉吧,记得换药。”
横波点了点头,然而临回房前到底是没有抵抗住诱惑:你喝的什么酒?
沈归棠一愣,没想到她会问起这个,下意识回味了一番口中滋味。
“千秋雪,想喝吗?”
横波眼睛一亮,略有些矜持地抬了抬下巴,其下之意不言而喻。
沈归棠瞧着她这副娇矜的模样,只觉得东海的夜明珠都没有此刻的她耀眼。
然而有一种人,心再软,嘴巴也是毒的,“想也不行,等你伤口好全了再说。”
横波:……
许是她现在的样子太可怜又可爱了,沈归棠胸中积郁已久的情绪终于再按捺不住。他上前一步。鼻尖离她毛绒绒的额顶不过咫尺,声音暗哑,全是隐忍:“先尝一口也不是不可以,要尝一尝吗?”
横波已经被扑面而来的酒香熏晕了脑子,哪里还顾得上此刻两人间过于危险的距离,毫不犹豫地点了点头。
还未等她多点一下,属于成年男子修长的身躯突然欺身向前,横波下意识地想要后退却被一只有力的臂膀拦住了退路。
他以手护在她脑后,两人间原本相隔的半寸彻底消弭于他唇间。
横波赫然睁大了双眼,却被一双冷白如玉的手覆盖了视野,不透一丝光亮的世界里,扫过脸颊的炙热呼吸,耳畔皮肤上粗糙的触感以及唇角克制却细密的吻,无一不让横波心生颤栗。
沈归棠想着自己估摸着是疯了,感受到怀里的挣扎他却忍不住越锢越紧,如果能就此折断她的羽翼便是最好不过了。
她的仇,他会替她报。她的荣光,他也会为她一一夺回。温玠可以为她做到的、不能为她做到的,他通通会为她做。
所以,别再做孤独的鹤了,当他的笼中的金丝雀,怀里的衔蝉奴又有何不好?
这样阴暗的想法如初春雨后的竹笋、金秋田中的麦浪一茬茬向他的心头袭来,不给一丝喘息逃离的机会。
然而他终究还是竭尽全力拉开了与她的距离,他知道,自己对她已不止宠爱。
他爱重她。
他没有放开遮在她眼上的手,只因不想从她的眼中看到自己的狼狈。
无边夜色下,他的心意像月光一般皎洁易碎。
“没关系,是我强迫你的。”
横波一怔,随后所有一切触感消失,视野中是他再没有回头的身影,直至彻底隐去。
唇边仿佛还留有千秋雪的清香,她咂摸了一下,却是难过的味道。
他,是心悦我吗?
只是这句话,她问不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