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打残了?”
“是。”
她说完这事,便就定定地看着公孙遥,不知是在期盼着什么。
公孙遥却是连冷笑都已经懒得给她:“所以呢?这种烂事你找上我,是想要我做什么?恶意打人至伤残,叫他赔命都是天经地义。”
“我知道是天经地义,可事情没有那么简单!”
赵氏气道,“我自然不会为了那没出息的一家,低声下气来求你,我是因为……”
公孙遥静等着她的下文。
赵氏缓了又缓,才又道:“因为那杀千刀的,自己没本事,在庄子上喝醉了跟人打架的时候,报的尽是我赵家的名讳!”
赵家在京中也算是有头有脸的人家,赵氏的父亲在去世前是正三品的吏部尚书,提拔过朝中不少官员;长兄如今正在扬州外放,任扬州刺史;家中还有另几位兄弟,也都皆在朝为官,官大官小,至少称得上是簪缨世家。
那喝醉了的酒鬼,在跟人打斗的时候知道自己家没什么名声,便一直喊的是:
“我家姐的大伯哥是堂堂的扬州刺史!公爹曾任吏部尚书!她还有个姑姐,正是现任九寺之一,鸿胪寺卿的夫人!你们怎么,怎么敢还我的手?!”
然而同在长安城,天子脚下讨生活,单他有背景,旁人就没有吗?
对面记住了他报的名号,在被打伤的第二天,便就去大理寺报了官。
大理寺带走了那醉鬼,很快又唤赵家人去审问,问完没什么问题后,便又很快将他们放了出来。
本以为事情到这就是结束了,赵家与这事,本没有多大干系,只需把那打人的醉鬼交出去,仗罚于他便是。
哪想,接下来,赵家几位兄长在朝堂之上,三番五次竟遭到了淮王的针对。
“所以那庄户主背后,是淮王殿下?”
公孙遥已经慢慢将此事当成是个乐呵听,除了可怜那被打残的庄户主,对赵家那一干人,是半点没有要施以援手的想法。
淮王是当今陛下的胞弟,李怀叙的亲叔父,赵家如今得罪了他,便就算是赵氏的父亲,老吏部尚书大人还在,也不一定能卖的动面子。
“听闻淮王殿下平日里也好吃喝斗鸟,很是赏识九殿下……”赵氏欲言又止,即便看到了公孙遥眼里的幸灾乐祸,也还是硬着头皮,非得将这事给说下去。
公孙遥喝着茶水,却不再回她。
赵氏便就耐着性子,等了一会儿。
见公孙遥喝完茶,又要蝉月给她端早膳,热腾腾的百合莲子羹,她一口气全吃完了,旁边的人又立马为她端上来炖到软糯的猪蹄尖……
猪蹄尖四处飘着香气,她忍了又忍,总算忍不住,道:“此事行不行,你便就给一句话!”
“昂?”
公孙遥诧异地回头,“我不是从一开始就告诉你了,我与公孙家已经再无什么瓜葛,与你赵家更是谈不上有什么亲,我帮什么忙?我帮谁的忙?真以为我叫了你这么多年母亲,你就是我亲娘了?真以为我喊他们几声舅舅,那就是我亲娘舅了?”
她嗤笑一声,自己都觉得滑稽。
赵氏脸色煞青:“你是仗着你父亲这几日外出办事,就如此羞辱我,是吗?”
“何出此言?”
公孙遥眨眨眼,“我在父亲面前,向来也不是这么待您的吗?公孙夫人?”
她把“公孙夫人”这四个字咬的特别重,提醒着赵氏,她再也不会叫她母亲。
赵氏当真很想直接站起来与她撕破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