先前的小学徒只传了一半的话,陈师傅知晓她有事相商,却不知道是与自己谈生意。做了一辈子点心,还是第一次有人说要和自己做生意,他为难地挠了挠头,“阿这……我只会做点心,可不会做生意。”
“就是点心的生意。”
既然想与陈记合作,盛锦水也是仔细打听过的。
陈记是县里的老字号,少说有五六十年的历史。
如今管理着几个铺面的家主是年轻一辈中的翘楚,但更为重要的后厨却是由陈师傅管着。
她想做的是点心生意,而这点心有没有价值还是要陈师傅这个专管白案的师傅说了算。
话音刚落,盛锦水便拿出预备好的方子。
眼看她将方子推到自己面前,陈师傅赶忙偏头,连连摆手道:“这都是,我可不能看。”
“陈师傅,您的人品我信得过,”盛锦水强调,“若对象不是您,我也不敢拿着这么多秘方孤身前来。”
陈师傅欲言又止,赶在他开口前,盛锦水解释道:“您可记得我们第一次见面时的情景?”
说到这个,陈师傅就臊得慌,他那时偏听偏信,误会盛锦水是个沽名钓誉,只知敛财的市侩之徒,直到见了她的真本事,又听了解释才明白前因后果。
“祈愿糕虽不是什么名贵的独家点心,但也是我的心血,有人用它敛财也就罢了,竟还用些劣质食材,”说到此处,她是真动了气,脸色也沉了下去,“吃食之事,重则关乎性命,他们这样轻忽怠慢,实在气人。可我只有一人,能力有限,思前想后便决定同您来谈这桩生意。”
在这点上,陈师傅与她想法一致。
做吃食的,赚钱是一回事,害人又是另一回事了。
本来对方所说的生意与他无关,可因着他能明白盛锦水的难处,决定当一回中间人。若是她的法子可行,也愿意引荐一回。
“好,你说来我听听。”陈师傅松了口,这笔生意便算谈成了一半。
“我同您说实话,决定见您之前,我打听过陈记的点心。陈记用料扎实,滋味甚好,无论是在县里大户还是普通百姓中都有口皆碑,否则诗会闫山长也不会请您掌勺。”
说到这,陈师傅自嘲一笑,早前他也是这么想的,可瞧了盛锦水的手艺,方知自己和陈记的短处。
清泉县不止陈记一家点心铺子,可食客就这么多,这些年陈记一直想要突破,也曾试着将铺子开到州府去,可惜每次都铩羽而归。
口味也好,卖相也罢,陈记都只是过得去,算不上顶尖。
多年经营,而今陈记最大的问题就出在过得去上,什么都只是过得去,没有能支撑起门庭的招牌,那么它与满大街的点心铺子有何区别,迟早会被替代。
“那日的酥油鲍螺,您觉得如何?”看对方下意识地点头,盛锦水心中的把握又多了两分,“眼下陈记缺的恰是我有的,而我缺的也是陈记有的。方才说过了,我只有一人,家中另有小铺需要照看,无暇他顾。
我缺人,而陈记正缺一次大刀阔斧的改变,两相合作不是正好。”
字字句句都说到了陈师傅心坎上,他承认自己心动了,可事关重大,不能马上做决定,“你容我想想。”
盛锦水也不催促,只见他连喝了三四杯热茶,终于下定决心。
陈师傅没有应承下来,反倒喊来陈酥,让她立刻回铺子去将家主请来。
陈酥正听得入迷,闻言转身,左右张望后像是明白了什么,一溜烟跑了出去。
等包间里只剩两人,陈师傅爽快一笑,“我也不怕你笑话,如今陈记家主陈子吴是我侄子,我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