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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9章（第1页）

&ldo;那倒没必要。&rdo;马克汉说。他顿了顿，亲切地看着他。&ldo;你们最后一次见面，是&lso;父爱式&rso;的会面，还是&lso;专业式&rso;的看病?&rdo;

&ldo;当然是看病。&rdo;林格斯特医师的眼神沉着而冷淡;不过我却觉得，他的心情明明白白写在脸上。

&ldo;见面的地点是在这里还是她的公寓?&rdo;

&ldo;我想是她的公寓。&rdo;

&ldo;医师，你时常去看她‐‐有人这么告诉我‐‐而且没有固定的时间……这好像和你只通过预约看病的说法不太一样?&rdo;

马克汉的语气虽然不会让人觉得不舒服，但我知道他的问题本身隐含了对这位伪善医生的不满情绪。我也觉得他有所保留。

林格斯特医师正要回答之际，管家出现在门口，指着桌旁矮台上的电话，表示有外线。连声抱歉后，林格斯特医师转身拿起了话筒。

凡斯趁这个机会在一张纸上写了不晓得什么东西，然后偷偷递给马克汉。

接完电话，林格斯特医师傲慢地站了起来，带着轻蔑的态度冷峻地看着马克汉。

&ldo;难道检察官的作用就是，&rdo;他冷冷地问，&ldo;拿侮辱人的问题让备受尊敬的医生难堪吗?我倒不知道医生看病人是非法的事‐‐甚至是原罪。&rdo;

&ldo;我现在不是在讨论，&rdo;‐‐马克汉特别强调&ldo;现在&rdo;两字‐‐&ldo;你有没有违法。不过，既然你自己提起，我倒想问问‐‐昨晚十一点到十二点间，你人在哪里?&rdo;

这个问题产生了震撼的效果。林格斯特医师突然像是一根紧绷的绳索，慢慢地僵直挺立;他冷冷地看着马克汉，原本优雅柔和的态度顿时消失，而我也察觉出他压抑在愤怒之下的另一种情绪：害怕。他的愤怒中透露出某种程度的不确定感。

&ldo;我昨天晚上在哪里，不关你的事。&rdo;他非常吃力地把话说出口，呼吸相当急促。

马克汉一动不动、冷静地盯着眼前这个发抖的人。这样的冷静攻势倒是完全瓦解了对方的防御，林格斯特医师显得有些情绪失控。

&ldo;你在这里指桑骂槐地羞辱我，究竟是什么意思?&rdo;他大吼着，变得面目狰狞，脸色铁青;两手痉挛，不停地抖动;他全身颤抖不止。&ldo;滚出去‐‐你和你的两名跟班。在我叫人把你们轰出这里以前，马上给我滚!&rdo;

马克汉发火了，就在他准备接腔时，凡斯拉住了他。

&ldo;林格斯特医师正温和地暗示要我们离开。&rdo;他说，并巧妙地把马克汉拉到身边，然后硬拉着他走出林格斯特医师家。

我们坐上车，在回到史杜文生俱乐部的路上，凡斯一直愉快地窃笑着。

&ldo;好厉害的家伙!偏执狂一个。或者，更像是精神错乱的躁郁病患者‐‐那种大脑有问题的人：时而疯疯癫癫，时而神智又很清楚。总之，林格斯特医师就是属于精神不正常的那一种‐‐这都是因为性需要无法得到满足所引起的。而他也正好到了这种年纪。神经衰弱‐‐这位神经科名医现在就是这个样子，随时会突然发动攻击。……哎呀!还好我及时救了你。这些家伙就跟响尾蛇一样的&lso;安全&rso;。&rdo;

他故作沮丧状地摇着头。

&ldo;说真的，马克汉老家伙，&rdo;他继续说下去，&ldo;你得好好仔细研究那家伙的脸‐‐所谓相由心生。你有没有注意到那位绅士宽阔的前额、不规则的眉毛、淡里透亮的眼睛和上缘薄而突出的耳朵?这人是个聪明的魔鬼，但却是道德蠢蛋。小心这些梨形脸的人，马克汉。就让他们那些古希腊式的挑逗暗示留给那些会上当的女人吧!&rdo;

&ldo;不晓得他真正知道哪些事?&rdo;马克汉生气地埋怨着。

&ldo;噢，他肯定知道一些事‐‐这是毫无疑问的!要是我们也知道的话，我们的调查将会有相当大的进展。从另一方面来看，他所隐藏的事实，多少和他不愉快的经验有关。他的优雅作风有点过头了。礼多必诈，他下逐客令时的暴跳如雷，才是他真正的心情。&rdo;

&ldo;没错，&rdo;马克汉同意。&ldo;问到有关昨晚的事，他像是吃了炸药一样。为什么你要我问他这件事?&rdo;

&ldo;有很多理由‐‐他佯称自己才刚刚看到欧黛尔小姐被杀害的报导，显然很虚伪;他声称保护病人隐私的话过于虚假;他自认对那女人充满父爱情愫的告白，过于谨慎而且不够真实;另外，他拼命努力地要想起他最后见她的时间‐‐特别是这点，让我更加怀疑;还有，他那张脸上发狂的表情。&rdo;

&ldo;嗯，&rdo;马克汉承认，&ldo;这个问题发挥了作用。……我想我得再见一次这位上流社会的医师。&rdo;

&ldo;你会的，&rdo;凡斯说，&ldo;我们刚刚只是出其不意地找他，不过下一次在他有时间思考并且编造说法后，他将会有能力反击。……反正今晚已经告一段落，到明天之前你有足够的时间好好思考对策。&rdo;

不过对于大家关心的欧黛尔谋杀案来说，这一晚还不算告一段落。我们回到史杜文生俱乐部的休息室没多久，一名男子走向我们所坐的角落，很有礼貌地向马克汉行了个礼。让我意外的是，马克汉站起来和他寒暄问好，并且指着位子示意他坐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