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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8章（第1页）

我觉得尽管马克汉一直强调史帕斯伍德不可能涉案，但他也并非完全不相信凡斯的说法。因此，虽然他起初有点反对，不过后来还是同意凡斯的提议，到欧黛尔的公寓再去看看。

第29章贝多芬的&ldo;行板&rdo;

九月十八日，星期二，下午两点

不到半个小时，我们再度走进坐落在第七十一街那栋公寓大楼的大厅。史比佛利一如往常地在总机前值班。会客室里，值勤的警员斜靠在一张舒适的椅子上，嘴里含着一枝雪茄。看到马克汉检察官，他连忙站了起来。

&ldo;什么时候才会水落石出，长官?&rdo;他问。&ldo;整天守在这里，快把我闷出病来了。&rdo;

&ldo;快了，我希望，&rdo;马克汉告诉他。&ldo;有其他访客来吗?&rdo;

&ldo;没有，长官。&rdo;这名警员想打呵欠，但是忍了下来。

&ldo;请你给我那间公寓的钥匙。你进去过吗?&rdo;

&ldo;没有，长官。我奉命只能留在外面。&rdo;

我们走进这名已逝女子的客厅。屋子里弥漫着死亡的阴影，午后的阳光从窗户透洒进来。房间显然没人动过，即使是翻倒的椅子也没有扶正过来。马克汉停在窗户边，双手放在背后，静静地检视着命案现场。他深受日益增加的不确定感所困扰，正以嘲讽的眼神看着凡斯。

点燃一枝烟后，凡斯开始检查欧黛尔的两个房间，他的眼睛像探照灯似的搜寻着各个遭到破坏的地方。他走进浴室，在里面停留了几分钟。等他出来的时候，手上拿了一条沾有黑色污渍的毛巾。

&ldo;这是史基拿来擦拭指纹的毛巾。&rdo;说着便把毛巾丢在床上。

&ldo;了不起!&rdo;马克汉挖苦他说，&ldo;难道有了这条毛巾，就能给史帕斯伍德定罪?&rdo;

&ldo;当然不是!不过这条毛巾证明了我对这起命案的判断。&rdo;他走到化妆台边，闻了闻一只银色小香水瓶。&ldo;这位女士用的是慧蒂牌&lso;塞浦路斯&rso;香水，&rdo;他喃喃说道，&ldo;为什么女人都用这牌子?&rdo;

&ldo;这又能证明什么?&rdo;

&ldo;亲爱的马克汉，我正沉浸在这香气中，调整自己的灵魂，让它融入这间公寓。拜托别打扰我，我随时都有可能获得启发。&rdo;

他继续搜查，最后他走出公寓来到大楼大厅，一只脚顶住欧黛尔公寓的门，非常专注地看了一会。接着他再走进客厅，坐在紫檀木桌子的边缘，整个人陷入沉思。几分钟后，他对着马克汉露齿冷笑。

&ldo;果然棘手。他妈的，真是狡猾!&rdo;

&ldo;我觉得，&rdo;马克汉嘲笑地说，&ldo;迟早你会修正你对史帕斯伍德的判断。&rdo;

凡斯懒洋洋地看着天花板。

&ldo;你真的非常顽固。我在这里努力要把你从水深火热中拯救出来，而你却只会极尽挖苦之能事，一味地打压我满腔的热情。&rdo;

马克汉离开窗户边，面对着凡斯坐到沙发的扶手上，眼神充满了焦虑。

&ldo;凡斯，不要误会我。史帕斯伍德对我而言一点也不重要，我只是希望知道究竟是不是他干的。这件命案一天不破，我就得被媒体穷追猛打。对我而言，打压任何破案机会并没有好处。但是，你对史帕斯伍德所下的推论不可能成立，太多有利于他的事实摆在那里。&rdo;

&ldo;的确，这些有利于他的情况真是太不妙了。它们配合得太完美，完美得几乎就像米开朗基罗的雕像一样。它们结合得过于谨慎小心，你瞧，以至于看来不像是出于偶然。它们意味着刻意的设计。&rdo;

马克汉站起来，慢慢地走回窗户旁，眼睛注视着窗外的后院。

&ldo;如果我能同意你所提的史帕斯伍德杀害了那名女子的推论，&rdo;他说，&ldo;我自然就会逮捕他。但是，所有有利的证据都站在他那一边，我真的无法去定他的罪。&rdo;

&ldo;马克汉，我们所需要的，是灵感，光凭猜想是不够的。&rdo;凡斯再次巡视屋内。&ldo;真正让我生气的，是我一直被误导，而且是被一名汽车饰品商人欺骗!……这对我是莫大的侮辱。&rdo;

他坐在钢琴前，开始弹奏布拉姆斯的《随想曲》第一乐章第一小节。

&ldo;需要调音，&rdo;凡斯喃喃地说，然后信步走向古希腊式橱柜，手指头触摸着橱柜的镶嵌精工。&ldo;镶嵌得好极了，&rdo;他说，&ldo;装饰多了些，但无论如何还是高档货。从西雅图来的死者的姨妈应该可以卖个非常好的价钱。&rdo;他注视着倒在一边的装饰烛台。&ldo;相当精致漂亮，如果烛台上原来的蜡烛没有被冷酷的现代灯泡取代的话。&rdo;他走到壁炉墙上挂着的小瓷钟前驻足欣赏。&ldo;好看是好看，不过是便宜货。我相信这口钟保存了最残酷可怕的那一刻。&rdo;经过写字桌旁时，他挑剔地检视这张桌子。&ldo;法国文艺复兴时期的仿制品，不过相当高雅，是不是?&rdo;接着他的目光投注到字纸篓上，并且随手把它拿了起来。&ldo;真是蠢，&rdo;他评论说，&ldo;用高级的皮纸作为材料。我敢打赌，这一定是某位女性室内设计师附庸风雅的手笔。这些皮纸足够拿来装订一套爱比克泰德的言论集。为什么要糟蹋手写言论集的感觉呢?美学的本能目前为止显然还没有传到这美丽的国度。&rdo;