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来这是一天中的第二次送餐。
杨亭瞥见食物,不慌不忙地走到食物旁边,拿起自己的份量便吃了起来。
他竟真能处之泰然。
我却没有胃口,直直地看他:“你真吃得下去?”
杨亭说:“为什么吃不下去?”
我说:“你我现在的处境…要不想出逃离的办法,你我都会被困死在这里。”
杨亭不理会我,塞下半块面包,然后淡淡地说:“光‘想’有用么,‘想’不用花费力气么?你若不吃饭,纵然歹徒不弄死你,你自己也折腾死自己了。”
我沉着头,心里错综复杂得总不是滋味。
心中对外面世界的想念油然而生。
拿起面包,念想道这可能会是维持自己生计的唯一可能,内心就猛然攀起一阵悲凉。
我不由分说地大口吞然,甚至没有体味它的味道。
5
日子平静地近乎可怕。
因为你永远不知道歹徒会对你采取怎样的杀招,你永远不知道这样平静的日子何时会是终点。
这样的日子已经持续了七天,我对生的渴望却依然没有冲淡。
杨亭的信念很冷,他似乎并不奢望出去,好似只要他还活着,无论是活在哪里他都无所谓。
可这样的日子过得越久,我就越觉得不对劲。
歹徒囚禁我们两个的目的到底什么?
如果他有着自己独特的一套折磨人的游戏规则,那么这个规则究竟是什么?
我不知道,却不由自主地想起手中的刀。
歹徒为什么会给我刀?
当我还在纠结这些问题,终日沉睡的杨亭突然醒了。
杨亭伸了个懒腰,慵懒地说:“无常,有件事你注意到了没有?”
我说:“什么事情?”
杨亭说:“你有没有注意到,那人给我们的饭量逐渐变小了。”
我说:“好像…是的。”
杨亭说:“一开始是一天三顿,现在是一天两顿,而且每顿饭的量也变小了。”
我说:“这是什么原因么?”
杨亭说:“原因有两种,一是他故意少放了食物的计量,二是他遇到了什么麻烦,不得不减少食物投放的次数。”
我说:“这两种情况有什么区别么?”
杨亭说:“区别就在于,第一种情况是主动的,也就是说歹徒想通过投放食物量的减少,来引发他想达到某种目的。第二种情况是被动的,歹徒遇到了麻烦,不能及时给我们提供食物,也就是说,他有中断食物供给的可能…这样下去,我们只会活活饿死。”
6
这样的日子又过了十天,不知是主观还是客观,甚至是被杨亭的话不幸言中,总之歹徒真的停止了对我们的食物供给。
我们只能在狭小密闭的纯黑空间里,空数着时间,坐着等死。
日子一天天过去,我的身体一天天变得虚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