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气面临着一个温度的最低极点,这几天若是人们不穿皮袄,出门会觉得浑身的骨头被疆北的寒风冷藏。
孙奇拉紧身上的皮裘,临江而立,那磅礴如龙的水汽,让他这几日混乱的大脑清醒了一些。
杨家那边第一天的视察已宣告结束,乔云这里掌握着杨家许多枉法的证据,如压榨工匠、疑似私吞铁矿、做工环境太差。
“大人,已经将肥三那座厂中所有的铁矿的存储量计算清楚,大约五十吨左右,明显存在缺口。”
“嗯,接着细算,明天我们就去江宁铁矿,那座在杨家管辖下的铁矿看看,今日先去杨家附近打探一下情况。”
民意即天意,孙奇还需要了解附近民众的推测。如果能掌握人证物证,那么对于拆分杨家,孙奇就更加有把握。
“嗯,你先回府中,让我一个人在这静静,对了把宋永忠叫来,说我再这里等他,另外嘱咐张文忠让他加快制造效率,五天后,我必须看到一个完整的蒸汽机车。”
孙奇眺望着远方,淡淡道。不远处鸥鹭在明镜般的湖面上轻轻点过,就如同白纸上有几个黑点在跳跃,悠闲自在,得意潇洒。
孙奇想,如果不走机造师这条路,或许自己还是会如同那些动物般惬意悠然,但试想,人如果没有追求,没有什么压力与压迫,使之不能为之奋斗和向上,那么与一只咸鱼有什么区别。
他现在有点迷茫,到底为什么走上这条路,明明自己只是个举人,却要行驶着郡守的权力,难道仅仅是因为冯川的赏识,或许这还是一种机缘,当民间机造师遇上官府的权力。
一瞬间脑海中乱糟糟的,直到听见那几只鸥鹭在湖心惬意鸣叫着,清脆悦耳,他才明白了。
我们越是焦躁地寻找梦想,却越是找不到自己想要的,孙奇想要什么,他自己也不知道。但只有平静下来,就如同这只鸥鹭一般,在千年之湖上空悠然盘转,方能听见心灵地声音。
想到这里,孙奇便对未来又充满了信心,握紧拳头,前方又是一片光明。
“冯大人不知何时才能苏醒,我估计一场大事快要来临。”
昨晚狐小七来‘拜访’孙奇,让他近期必须对沿海地几郡留意,并且加强江门地防守,以防有变。
孙奇虽不知道狐小七所说何事,但还是听着做了,以至于让警备司在沿江两岸大肆修建烽火台与炮台,只是还没解锁大**纸,那炮台有些空荡荡的。
“这件事先搁置着,我已经让人飞马敕书江宁将军吴敬德让他随时调集兵马,以防不测。”
江宁将军,便是江宁的二号人物,主管军事的官员直属于太尉管辖。一般郡守有麻烦,将军是不会出兵的,只有当这个郡出了隐患,将军放会出马援救。
此外,冯川这件事,业已经陷入一种让人十分尴尬的境地。
据州里的监察组与朝廷大理寺的来人,经过仔细调查,得出了让孙奇很想揍人的结果。
他们说:冯川前去吴郡赴宴,被酒桌上的东瀛商人松下支柱出卖,东瀛浪人包围了吴郡郡守府,吴郡郡守吴贵宝率队与东瀛浪人苦战,冯川也加入战团,但因寡不敌众,大败而退,吴贵宝也不知所踪,只有冯川被前去驰援的江宁人马所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