耳边一片砍杀、接刃之声。胡丽丽卧到地面,翻滚至一边,才发现梁蘅月那边的险境。她叫道:“快松手!”
因为玄青,直奔身后的破庙而去。
可惜来不及了。
梁蘅月手腕被缰绳套住,双足拖地,直奔庙墙而去。玄青受了惊,奔至墙根,狠狠地腾空跃起、扬蹄,然后拐到墙另一边,扬长而去。
而梁蘅月被生生甩到了墙上。
起初她怔了一会儿,额角撞到的地方要裂开一样得痛,
她盯着玄青跑远的方向,心中只有一个念头,那是谢恂最珍爱的东西!
眼角渐渐被血模糊,她试图撑起双臂,却是徒劳。
胡丽丽红了眼,她推开正与自己缠斗的一个汉子,想要过去把梁蘅月扶起来。转身的刹那,后颈被一道钝钝的力量击中。
失去意识前,她转身看着依旧在与他们交锋的马队。
究竟是什么人?
冷水淋头而下。
胡丽丽惊醒,尚未摸清楚状况,面前之人啐了一口,恐吓道:“臭娘儿们可算行了。快说!你们掳走大晁贵女,是何用意?”
胡丽丽抬眼,恶狠狠瞪着他。此人不高,眼神倒精,更重要的是,穿着打扮、样貌体征,一看便知是突厥人。
她不动声色地环视了一圈儿。这是一座临时扎起来的营帐,帐内唯有她二人。自己双手反剪,被绑在身后的木柱子上。仔细摸了摸,是最难解开的水手结。
她皱眉。
只怕,这回遇上的人并不是普通的小毛贼。
胡丽丽干脆放弃截绳子,冷冷道:“呸!哪儿来的小儿,敢劫你胡奶奶的道儿,也不打听打听我是谁?”
汉子恼了,抬起手便要给这臭娘们吃个耳光。
只是在落下掌的前一瞬,他忽然想起上头的吩咐。
所有人质,一律不准用刑。
掌在她面前堪堪停住。他愤恨地盯着胡丽丽,好半晌,神色依旧扭曲着,咬牙切齿道:“不说是吧,那就跟我走一趟吧!”
说罢,竟扭送着胡丽丽进了一间更小的营帐。
“……谢恂!”
梁蘅月猛地惊醒,然后不期然撞上一双眼睛。
“小姐在唤我吗?”余杭似是没听清,重复了她的话。他坐在她床边,离她不过一扎之距。
温温柔柔笑着,好像两人只是偶遇到,闲聊片刻。
梁蘅月下意识地恐慌,或许是撞了墙的缘故,脑海中又开始纷纷乱乱地想起前世那些事儿。她有了身子的时候,她血崩的时候,他最后在她床前的时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