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看着他,一字一句地说,“钱陌远,你会逼死我的……”
一瘸一拐地走下楼,我再也不想多看他一眼。
后来,我曾经问过自己,为什么当时会气成那个样子,会对着他口不择言?
也许,是因为我差点对他打开了心防,以为那个坐在母亲床头、温柔喂着蛋糕的才是真正的他,而忽略了,他的本质是那么顽劣不堪,伤人无形。
那段时间,我过得浑浑噩噩,褚江清问过我,我却不知道怎么说,只能扑在她怀里大哭失声。
每天晚上回家,我还不能在嘉仇面前表露出来,要扮演一个快乐无忧的假象。这样一段时间下来,我都怀疑自己是不是要得精神分裂了。
也是正如,我粗心地忽略了嘉仇的不对劲,比如为什么他在家里时间越来越长,他晚上不回家的次数越来越多。
一个周四下午,因为教室要临时安排给高三当考场,我们提前一节课放了学。
刚刚走到门口,我发现门没有锁,正掩着细缝。
我心里一紧,不会是进了小偷吧。
于是,我没有先进去,而是在门口蹑手蹑脚地听了听响动。
下一秒,女生尖锐的声音钻入了我的耳中,“嘉仇,你是不是脑子有坑!”
我虚无地张了张嘴,半点声音都没有发出来。
--刘瑶,她怎么会过来?
俄而,嘉仇语气不快,“你跟踪我?”
“怎么,你还怕别人知道你的蠢事吗?为了那样的女生退学打黑工,你被她玩死的日子都在后面!”
“闭嘴!”嘉仇怒不可遏,阴沉地说,“这和你一点关系都没有,以后你也不要来这里,我不欢迎你!”
我心口一震,好似坐着电梯猝不及防地直坠地心一样,虚空感让我无意识地向后退了几步,撞到了大门。
耳朵里,我还持续回放着刘瑶的只言片语。
退学,嘉仇退学了?
响动吸引了房中两人的注意,嘉仇看到我呆呆站在那里,顿时有点无措,“扇子,你回来了……”
刘瑶眼眶红红的,眼睛红肿,泪珠在眼眶中要掉不掉,却还恶狠狠地瞪着我。
嘉仇一把将我拉到身边,然后很不客气地下逐客令,“刘瑶,你走吧,不管我做什么,和你没有关系。”
刘瑶毕竟是个女生,即使她表现得再强硬,被心爱的男生这样直白地拒绝,她也受不了了。
脸涨得通红,她猛地大喊一声,“我怀孕了,怎么会和我没关系!”
心里陡然一惊,我半天没有回过神来,那句话的尾音还在我的耳蜗中持续不断地盘旋着。
同样震惊的不只是我,还有嘉仇。他先是双眼蓦地瞪大,着实怔了一下,迟了几秒钟,才想起来反驳,“不可能,我碰都没碰过你,你怎么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