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孩子没了,叫我想清楚许多。有些事就如同他一般,若是强求强保,他最后也会自己跑掉。”
“我太专横独断,将一切事情都弄糟,可也未到最差的地步,你让我改可好?我愿意给你自由,你喜欢绘画,那我以后不拦着你了。”
“大人以为自由就是这样吗?自由是不用事事对你报备,经你批准。譬如这药,我真的不想喝。如果像以前那般,这里对我依旧是牢笼。”
谢栀指着床前摆放的药碗,眼中默默流出泪。
“好,你之前有孕时,喝了那么多束胎药都无济于事,以后不想喝,就不喝了。”
裴渡搂住她:
“所以,你愿意给我一个机会吗?”
她泣不成声:
“我脑中乱的很,给我些时间想想好吗?”
“好,你慢慢想。”
裴渡抱着她,从怀中掏出一个和裴潼音孩子一模一样的长命锁,放在桌前。
随着他的动作,那锁上的金铃铛不断晃动,传出一阵清脆之声,锁上写着四个大字——
长命富贵。
“将这个同你抄的往生咒一起,送到慈恩寺中做法事吧。”
谢栀拿过那长命锁,紧紧攥在手心,心中一阵悲苦,忍不住痛哭出声。
好一会儿,她才道:
“往生咒抄完了,回向偈还没有呢。”
她重新提笔,低声絮语:
“上报四重恩,下济三途苦……”
尽此一报身,同生极乐国。
崇安元年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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谢栀在屋中静养了一月,心中症结已散,面色渐渐好转,裴渡每日回来时,也常同她说些京中轶事,两人关系已不复从前那般兵戎相见,就好似一对民间寻常夫妻。
裴潼音因着那日言语中刺激了她,被裴渡赶去大慈恩寺做法事,之后又命她在寺中静修一月不得外出,等她灰头土脸地回来,立刻便登了仰山台的门。
谢栀以为她是来发难的,谁知裴潼音一进来便跪下:
“对不起,我没想到会这样。我给你的孩子在大慈恩寺做了法事,他应该能安息了。”
谢栀吓了一跳:
“你这是做什么?”
翟嬷嬷在她耳边低声解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