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渡衣袍大敞,坐在榻上,任由郎中给他换药。
长明不多时从外头进来:
“郎君,长乐仍旧带人在山崖下搜寻,截至目前,依旧一无所获。”
裴渡面色依旧有些苍白,让那郎中退下,语气虚浮地问:
“那群山匪呢?可抓到否?”
“没有,我们将临近的几座山都搜遍了,也没找到山匪的下落,或许,他们根本不是山匪。”
裴渡冷嘲一声:
“天子脚下,防御重地,怎会有山匪聚集?此事太过蹊跷,继续查,尤其注意这些时日来与裴府结敌的那些人。”
长明本习惯性地要答应,可想了想,终是忍不住道:
“郎君,她前科累累,这次不惜刺杀你也要逃走,这种负心薄幸之人,没了就是没了,郎君还惦记她做甚?”
世子那日一醒来就带着人亲自去了山崖下找人,这些时日以来连日大雨,道路泥泞不堪,寻找起人来何其困难,加上他伤未愈,昨日便起了高烧,被送回府中。
长明哪曾见过他如此失魂落魄之态,话音落下见裴渡一记眼风扫来,只好讪讪闭嘴。
短短几日,裴渡消瘦了一圈。
他从怀里掏出那个松青色荷包,摩挲片刻,忽然将它丢到地上,眼底晦暗不明。
“我自始至终都不相信她真的死了,把她身边那个侍女带来,我要好好审问!”
……
清圆被带来时,神志恍惚,显然是哭过,她伤依旧未好,走起路来十分吃力,在裴渡面前跪下时,眼里的悲伤不似作假。
“姑娘走前一日,可说过什么?”
清圆见裴渡眼中满是阴郁,战战兢兢地答:
“姑娘只说让奴婢收拾好东西,在山脚下等她,除此之外,就没什么了。”
裴渡端详着她的神色,又问:
“那夜究竟发生了什么?”
“那夜,我们逃到京郊的山下,一群、一群山匪忽然出来,劫了所有财物,还要把姑娘抓回去,姑娘不从,那群人便、便杀了她!奴婢心口受伤,昏迷了过去,再醒来时,便见那群人将奴婢抬起,要扔下山崖……”
说到这,她不禁潸然泪下。
“你当真是亲眼看见那群人将荔淳丢下山崖的?”
清圆回想着那夜的场景,一脸惧怕:
“他们的剑的确捅了姑娘!当时奴婢刚瞧见这幕,心口便中剑昏迷,不过奴婢醒来之时,迷迷糊糊瞧见他们将一具尸体扔了下去,一定就是姑娘!”
裴渡听见这话,语气却反而冷静几分,逼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