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郎当初在关河城有抗敌经验,圣人封他为左将军,随贺老将军一同北上。”
“你们夫妻恩爱,你带着孩子送别他,却在半路被西戎人设局掳去。”
裴仙窈闭了闭眼,语气艰难:
“后来,西戎便用裴将军亲子祭旗,将他生焚于阵前,向大周示威、宣告开战。”
“裴将军见亲子死于面前,乱了心智,后来自请带兵偷袭敌营,想去救你,最后中了西戎人提前设下的埋伏,在乌山被围剿,万箭穿心而死。”
“而发现你时,你已然自尽了。”
一家三口,俱亡于安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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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里,屋中只点着一盏烛灯,谢栀抱着灌灌,拍着他哄睡。
“阿娘,怎么没有月饼啊?”
“你今日不是吃了吗?和几个哥哥姐姐一起。”
“那个很小,阿娘,再给一点好不好?”
“明日再吃,灌灌,快睡吧。”
“阿娘,我四岁了。”
灌灌伸手,朝她比了个四。
谢栀按下他的手:
“知道啦,你今日已然和大家都说过一遍了,快睡吧。”
谢栀看着怀中渐渐安静下来的孩子,神情渐渐凝重。
她想起在广州时,那日灌灌午睡做噩梦,哭着说有人要烧他,她本以为是戏言,原来是一语成谶。
想到这,谢栀看着怀中小小的脑袋,心痛如绞。
裴仙窈的话语在谢栀耳边环绕,叫她心乱如麻:
“从前只知他大名凝道,可那日听你说他小名叫灌灌,我便心痛,你以神鸟之号给他做名,可他却被活活烧死在阵前,插翅难逃。”
……
裴渡今日饮了些酒,一回来便要亲她,瞥见她怀里有个小脑袋,吓得酒都醒了。
他小声嘟囔:
“怎么又抱到这来了?我抱回去。”
他去抱灌灌,谢栀不让,带着些哭腔道:
“你干嘛老是嫌弃他?”
裴渡一脸冤枉:
“哪有?平日里最嫌弃他的不是你吗?”